十六年前,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醫術不精,害死了無辜。他無從申辯,那家人在城裡隻手通天,鬥不過。
十六年後,他終於證明自己的清白,當真,最毒婦人心,十六年前的冤案,不過是因為一個小妾想要扶正,於是把丈夫的妻子毒死了,那筆帳卻糊裡糊塗地記在了他身上。
十六年的冤屈,沉冤昭雪了。麵對對方請他原諒,他終於忍不住了:為什麼要我原諒?你可知道這一十六年,我是如何度過的?有家不能歸,看著心愛的女人琵琶彆抱。你卻要我原諒你,好讓你心安理得?試問,我為何要原諒你?我不原諒你。
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他的怒,不知曉他的痛。即使是親如手足的府尹,也看不透他了,是的,他恨,原本一對恩愛眷侶,偏生被拆散,怎能叫他不恨!
原本,以為一切就要結束了,可偏偏,他和她還有一層羈絆,他和她的師兄,不學無術,嗜酒成性,為了錢財,訛詐了她,這一十六年裡,她是行的端坐的正,自從出嫁那天起,他,便隻在心底,不曾記起過,隻是十六年前,一夕貪歡,她早已珠胎暗結,她嫁的人,極有名望,若是被人發現了這事,怕是要貽笑大方,為了她的丈夫,她竟然生生將師兄殺死。
隻因她的丈夫待她是極好的,可是她不知道,她的丈夫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容不得女子的背叛,即使知道那是嫁他之前的事,可是太愛她了,害怕有一天,她會離他而去,於是,他把這一切推到了那個人身上。
隻是,她也太愛他了,即使十六年未曾見過,但是那份愛,埋得深,挖開後,更深了,像是就,越久越香。為了他,她還是自首了,但是,十六年的恩愛,她欠丈夫的也還不了,隻有一死。
十六年,他和她終究是錯過了,隻能帶著沉痛的思念離開這裡,這裡,怕是他這一輩子的夢魘,他頂好的年華,最愛的人,最親的人都留在了這裡,而他,卻再也不屬於這,而是屬於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原以為這句話最適合的是金世遺,可惜,最終決定還是他和她更適合,如果金世遺最後沒有娶了穀之華,也許我會更喜歡他,或許我有一種情結,愛情,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一個,便不是了。就像哈瑪雅白了頭發卻等不到楊雲聰,納蘭容若也始終走不進桂仲明和冒浣蓮之間一樣,又像是當卓一航終於了解自己的心時,練霓裳卻選擇了離去,一追一留之間,彼此錯過,錯過了,便無法挽回。再美好的,與他便在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