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大搖大擺的走進清月樓。早有兩個姑娘迎了上來,接進屋子裡。果然不愧是長安第一青樓,裡麵無論是擺設還是人物都是頂尖的,就連那些個姑娘手裡的團扇身上的衣服,都是極好的料子做的。姑娘們長得也好,個個談吐不俗,青若聞到姑娘們身上散發出的各種各樣的香味,摻合在一起,實是覺得刺鼻,她在家裡平時一般都不用這些香料,多是用一些花瓣洗澡,身上自然帶有花朵的芳香。這些個姑娘為了吸引客人,保不住就要多擦點粉多戴件首飾,看得青若直皺眉。
“老板,我聽說陳蘭姑娘的彈得一手好琵琶,今日來此特為聆聽清音而來。”青若彈彈衣襟坐下,一派風度儼然。
“哎呀!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陳蘭姑娘已經從良了,現在想聽她的曲兒可不容易啊!”老鴇三十多歲,倒還有幾分風韻。提起陳蘭她就一肚子怨氣,仗著王公子要給她贖身就不把她放在眼裡,白白的養了她這麼大,雖說王家給的贖身銀子不少,可怎麼也得在臨走前再從她身上刮下二兩肉來。
“哦?這位媽媽,可是怕本公子沒有銀子麼?可心,拿點小錢兒給這位媽媽吃茶。”青若道。
可心馬上從腰上荷包裡拿出一卷飛錢,抽出一張一百兩的來,放在青若麵前的茶幾上。
青若用扇子把飛錢輕輕推到老鴇麵前,道:“這是媽媽的茶錢,如果能夠聽陳蘭姑娘彈上一曲,媽媽的報酬就是這裡的十倍,如果公子我高興了多聽一會兒,媽媽的這一年的脂粉錢也就夠了。”
老鴇早就直了眼,乖乖,一出手就是一百兩的銀子,這最近因長安歡場上都知道陳蘭要從良,所以許多從前為看花魁才來清月樓的人也不來了,讓清月樓的客人銳減,收入自然也少了一半不止。看剛才那個小書僮的荷包裡那一卷最少也有個一萬兩,她看到就這張最麵額最少,其他的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這樣的大財神不抓住要是被他一生氣跑了,以後自己這老板也不用當了,想著那些銀子一一飛走就肉疼,馬上把桌子上那張飛錢收進袖筒,對著青若媚笑道:“奴家哪裡敢小瞧公子,不過陳蘭的確要從良了,要不奴家把我們清月樓另一位姑娘賽飛燕叫來,她的綠腰舞可是宮廷伎坊學來的,長安城裡無人可比呢!”
青若皺眉站了起來,也不說話就要向外走。老鴇眼神何等犀利,急忙攔在青若身前,“公子不要走啊,既然公子執意要聽陳蘭的曲兒,奴家這就去求求她,無論如何讓公子滿意而回!”
青若沉著臉重新坐下,可心道:“還不快去!好叫你得知,我家公子最不耐煩聽彆人囉嗦。”
老鴇腳下抹油一般像向樓上跑去,生怕財神爺一下子飛走。
“蘭兒,你可要救救媽媽我啊,你要是不管今天這清月樓就要完了!”老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倒在樓上陳蘭的屋子裡。
陳蘭剛剛從外麵買了些布料回來,準備讓小春做了衣裳和王詡大婚時用來壓箱子。此時見老鴇哭天搶地的模樣,雖然情知多半是做戲,但如何能夠不理會,畢竟自己還要住一個月,寄人籬下自然要謹慎些。“媽媽這是怎麼了?小春還不扶起來?”
老鴇就勢起來,用漢巾使勁擦了擦了臉,道:“外麵來了位公子,身份尊貴,媽媽若是得罪了他,明天就得關門大吉,他說了隻要聽你彈一曲兒,決不為難你,蘭兒,看在媽媽養你這些年的份上,你千萬要再幫媽媽這一次呀!”
陳蘭鎖緊眉頭,半天才道:“媽媽,王郎已經替我贖了身了,住你這裡也是權宜之計,銀子也不曾少了你的,媽媽今日實是來得錯了。”
老鴇一聽頓時心頭火起,怒道:“蘭兒!雖說你是暫住這裡,銀子也給了我,可我要是把你上個月還和薛國公暗通款曲之事說給王公子,他還會要你嗎?哼哼,老娘給你臉你不趕緊接著,還要老娘對你做小伏低不成?惹惱了老娘,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