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羞紅著臉帶著青若見了禮,李巧連忙上前來招呼眾人。陳氏又笑道:“這位想必是慕容府裡的小姐?怎地一個個都似那畫裡人物一般的好看,今日裡可開了眼。”
青若微微一笑,垂下頭去,低聲應了一聲。陳氏見她們二人害羞,也不再調笑。崔氏偏不放過,道:“兩位嫂子,你們可看了月丫頭的嫁妝單子不曾?可把我們比下去了。到底是嫡子長孫,雖然侄媳婦是個孤女,也弄了這些嫁妝來。”
江南月臉色一白,聽她意思敢情是懷疑自己嫁妝是何家給的?氣得不行,又不好做聲。李巧笑道:“二夫人有所不知,這些嫁妝算什麼?我家小姐的舅舅是當朝尚書、太子的師傅,外祖家裡世代都是官身,又有慕容老爺和夫人這等視若己出的養父母不說,小姐家裡也留下不少產業。小姐隻需家中閒坐,我等自然為小姐奔走生計。這些嫁妝不過小事,女子一生隻嫁一次,豈可輕慢?”
陳氏、吳氏都暗中咋舌,聽說江南月外祖家都是當官的,哪敢譏笑,轉了話說道:“二弟妹家裡兩個女兒轉年也要嫁了吧?如今嫁妝可準備起了?”
崔氏沒有討到便宜,又聽問嫁妝的事,大是尷尬。她紫漲了麵皮,囁嚅了半天,才道:“我們家裡可不比大哥家,你二兄弟不成器,有一個錢花兩個的主兒,孩子們的嫁妝哪裡出得這許多?女兒們又不像月丫頭這般會打理買賣。天幸倒不曾拋頭露麵,不論嫁妝多少,總算是大族人家。”
李巧暗中一笑,心道,連飯都吃不起、嫁妝都沒有的人,不拋頭露麵,日後可是等著餓死?
這時前麵派人來喚入席,幾位夫人們才起身去了。剩下青若和江南月二人相視一笑。這時何輕離進來,後麵小廝提著個食盒。何輕離今日春風滿麵,笑道:“我特意給妹妹送吃的來。”
江南月連忙轉過臉去,青若對著何輕離似笑非笑,看得他臉也紅了,說道:“我適才聽說嬸子來了,要是有什麼難聽的話,彆放在心上。”
江南月點點頭,道:“無妨。表兄快去前麵支應客人吧,恐被人看見了笑話。”
何輕離又叮囑兩句一定要吃飯,方轉身走了。青若道:“姐姐,看起來表兄對你甚是在意,唯恐你餓著,特意送飯來了。”
江南月嗔道:“快吃吧,一會兒涼了,你今日恁也話多。”
青若和幾個丫頭都婆子都笑起來。
李純喝得酩酊大醉,吳格扶著他臂膀,眾人都送出大門外。外麵侍衛過來相幫,將他扶到馬車上。李純眯著眼睛四處尋找,獨不見青若。料到她是故意躲起,心下殊為不樂。
到了府中,吳格欲要告辭,李純一把拉住,醉醺醺道:“子非慢走,我有話與你說。”
子非原是吳格的字,聽了忙又坐下,道:“殿下有何吩咐?”
恰聽棋親自端了醒酒湯來,吳格親自服侍李純服下,又拿塊濕手巾與他擦了手。李純略清醒些,命聽棋等人全都退下。又喝下一盞濃茶,說道:“你可識得慕容小姐麼?”
吳格心下狐疑,頓了一下道:“隻見過一次,不曾仔細看得。”
李純笑道:“哪個要你仔細看她?我有一事需你幫手,你可願意麼?”
“原當為太子效勞!不知何事?”
“我要你想辦法,把慕容小姐帶離那位千傾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