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躺下不久,斷魂柄上的玉石突然發出灼熱的紅光。我翻身下床,不禁思索道,今晚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睡不著,便出了房門,看到餘長老在走廊上走動,他警覺地回頭:“誰?”
“我!”我應道。
“長風少俠,睡不著嗎?”
“我有些不放心,預感到今夜必定有敵來侵!”
“何以見得?”餘長老奇怪道。
“在下的這柄劍,凡是有殺氣之時,柄上所鑲玉石便會發出紅光,劍在鞘中也會躁動不安,蠢蠢欲動。”
“那麼,我們今晚,要小心一點了!”
樓下傳來陣陣腳步聲,我和餘長老相互使了眼色緊緊盯著下麵。來人手中燈籠一閃,便看見老板娘站在店堂當中,見到我們,笑問道:“二位客官還不睡?”
我也笑笑回道:“我們睡不著,閒話一會兒,老板娘自去休息,不用管我們。”
那老板娘也莞爾一笑說:“那好吧,二位還是早些休息。說罷便提著燈籠回屋去了。
我心裡隱隱地不安起來,想到竹西那丫頭,忙去她房裡去看她。隻見小丫頭在趴在桌睡熟了,我便悄悄地退了出來。
剛剛掩好門,就聽見樓下“叮鐺”一聲,大廳的燈突然滅了,黑暗中一道陰光直向我飛來。我頭一偏,伸手接住了來物,是一支飛鏢。
我忙走回長廊去找餘長老,他也聽到了聲響,正準備追下去,我連忙喝住他:“餘長老!回來!跟我一起去守屋裡的人,他想調虎離山!”
餘長老聽言,忙又折回來,同我一起進了屋。屋裡的燈還亮著,但是當我們剛進門,燭火就不知被什麼暗器給打滅了。我忙甩出斷魂,“呼”地一聲關了窗戶,我自己則用力壓緊了房門,迅速打亮火折子,這才把等重新點燃。
當燭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我看見與我方才接住的一樣的飛鏢釘在孟硯的床頭,眾人都驚恐地望著我。我看到斷魂並沒有封住窗戶,隻是敲到了窗台便又回來了,看來我還是晚了一步,雖然沒有讓對方得逞,但是卻讓他逃跑了。
我把大家聚在一起,決定馬上趕趕路,我們已經被發現了行蹤,如再不走,敵人的增援趕到時,我們就很危險了。竹西站在我的身後聽我安排,還緊緊地抓著我的袖口。
孟硯掙紮著走到眾人麵前道:“孟硯能得到諸位英雄的保護,真是三生有幸,隻是現在我與天峰教的過節不乾大家的事,大家不要因為我而跟天峰教結仇了,都各自散去吧!”
“那怎麼可以?君子做事,必定有始有終,況且孟公子現在身上負傷,我們既被稱作英雄,怎能坐視不管?”竹西大義凜然地站出來說道,但自始至終都抓著我的袖口。
“對!竹西姑娘說的對!孟公子,我們一定會跟你一起走的!”餘長老也附和道。
我沉吟一下道:“那麼大家還是一起走,畢竟他們人多,我們在一起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定下來之後,眾人都默默地收拾東西,竹西又給孟硯服了一遍藥。
這時,窗外吹過一陣冷風,我連忙護住燈,門卻被一股強力衝開了,連門閂都四下飛濺開來。我把竹西護在身後,揮起斷魂擋開飛來的碎木頭。再定睛看門口的時候,一個一襲黑衣長發紛飛的女子站在那裡。
我無法看清她蒙著黑紗的麵孔,隻是看到了她的眼睛,淡定無波瀾,毫無生氣。那是一雙殺手的眼睛。
她的目光緊逼著孟硯,銀白的劍光呼嘯而來,我推開竹西,閃身躲開她刺來的劍鋒,提著斷魂應招而上。她的劍法十分犀利,我們一直鬥到外麵空曠的天井中,拆了不下百招,卻依舊不分勝負,眾人都站在院子裡呆呆地看,氣氛異常詭異。
這時,門外火光衝天,眾人反應過來,都看了過去。我又感到陰陰的冷風直衝後脊,於是閃身低頭,擦著黑衣女子的劍鋒躍上房梁,接著就聽見“叮叮”兩聲,黑衣女子的劍上吸附了兩枚亮閃閃的東西,一看便知是竹西使出的暗器。黑衣女子的目光頓時暗淡了下來,抽劍向我直刺過來。我躍到地麵上,站在庭院中,劈手用斷魂架住了她的劍。
門開了,傳入一陣喧囂,一個男人放肆的叫囂也衝破眾人的耳朵:“無情,你的任務完成了,這是銀子!”說罷一個包裹劃過一條弧線,飛向那個黑衣女子。她伸手接住,躍上房頂,飛身而去,去得悄無聲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我站在眾人之前,冷眼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四周亮起了火把,明如白晝。
為首一個衣冠整齊的男子手搖折扇,臉上帶著狡詐的笑意,後麵則跟著三個彪形大漢。
這男子徑自到正堂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
孟硯站在我的身後,低聲道:“他是天峰教大堂主白韋衝,人稱‘笑麵狐’,為人奸詐,手段陰險,善使折扇。他手中的折扇便是次於鐵扇書生鐵扇的紫檀扇。這人慣使花招,扇子會時常放出暗器,小心防備!”
我心中一動,原來這扇子竟是主人排名之下的那把紫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