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吻來啦!”朝陽的校友一看見莫莫就開心地笑了,“老大正在等你呢!”“我不去了!”莫若躁紅了臉皮轉身就走,鄔芸芸趕緊伸手截住她:“你走了我的賽車跟獎金不就泡湯了?”看見她為難,鄔芸芸放寬態度道,“要不你露個臉也行,怎麼說我也把人帶到了,他想賴都不行。”“莫莫。”朝陽眼尖,大老遠就看見她了,一身黑色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低下頭不敢看朝陽,朝陽一直在傻笑,“比賽快開始了,”說著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吃的,待會你邊看邊吃。”“你當是養豬啊,”看著椅子上大大小小的袋子鄔芸芸氣不打一處來,“打小就沒見你給我買過一丁點東西。”“你用買嗎?”朝陽不屑地道,“你從來都用搶的!”“學長!”一看見那個又高又帥的學長莫若就忘了身邊的朝陽,可惜人家隻是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什麼表示也沒有,一看見她對那個對頭那麼好朝陽心裡就有火,恨不得將他的小白臉烤成燒豬,鄔芸芸及時推了一把還在犯花癡的莫若:“彆看了,再看朝陽的眼珠子就冒火了。”“啊?”她遲鈍地回過神來,“芸芸剛才你跟我說什麼啊,我沒聽見。”“莫大頭,你想死就早說,竟然不把我當回事!”鄔芸芸氣憤地道,“待會再好好收拾你,坐下來看球。”“你乾嘛生氣啊,”莫若還是不明白,“是不是學長今天太帥了,你緊張啊?”“莫白癡!”朝陽終於忍無可忍了,一把將她按在椅子上,一臉烏雲地道:“不許說話。”
“學長加油!”請來的外援居然是個吃裡扒外的家夥,朝陽越聽越火大,火氣越大他的潛能發揮得越好,而且像是故意似的,專從莫若看上的那個帥哥學長手裡搶球,搶得又快又狠又準,氣得那個帥哥學長都拿眼睛瞪她了,鄔芸芸在場外火上添油地催她:“莫莫,叫大聲點要不然你的帥哥學長就輸了。”“莫若你彆叫了行不行?”有女生抗議道,很嫌棄地將矛頭指向她,“你再叫我們學校就輸了。”“我為學長加油有什麼不對嗎?”她委屈地道,“我也想他贏啊!”“你沒看見對方是朝陽啊,你喊學長不喊他他能高興嗎?”場外的人除了莫若這個呆子外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一致向她開火,“你再叫學長加油我們就扁你!”“你扁我我叫學長扁你。”莫若還是氣餒了,心虛地道,“不喊就不喊,我喉嚨都喊痛了,還是輸得那麼慘,才不要幫笨蛋加油呢!”鄔芸芸一直袖手旁觀,吃得不亦樂乎:“莫莫,你到底何德何能啊,居然可以讓朝陽對你另眼相看。”“你再吃就沒人要你了!”莫若氣不打一處來,“我知道你們都在討厭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知道!”鄔芸芸還在笑,“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朝陽那麼厲害呢。”
“豬頭莫,我恨死你!”比賽一結束徐宇寧就衝莫若大吼,“要不是你這個害人精我們會輸那麼慘嗎?”“我什麼也沒做啊?”莫若白木地道,“後來我有幫你們加油啦,你們自己笨打不過人家就會怪我,我又沒讓你們輸,是你們自己要輸的,什麼都怪我!”“以後彆讓我再見到你,見一次我瞪你一次,瞪死你!”向來以文雅著稱的才子徐宇寧竟然跟一個小女生杠上了,簡直讓人大跌眼鏡,倒是那個叫任然的家夥還算挺有風度的:“好啦,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人家喊得那麼賣力也是想幫我們,隻是好心做壞事而已,有什麼好責怪人家的?”“以後我再也不要看什麼球賽了,”莫若有點生氣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喊疼我嗓子還要被那麼多人罵!”“誰叫你是傻子?”鄔芸芸幸災樂禍地道,“沒見過那麼傻的。”“看什麼看,就算你把眼睛都看穿了人家也不會領情!”有人給朝陽遞毛巾朝陽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過來吼她了,“沒大腦的家夥,就會看上那種白癡!”“你乾嘛罵我,我又沒有得罪你,”莫若心裡有氣,“你贏了高興了吧,人人都罵我!”“走啦,”鄔芸芸在後麵推她,悄聲在她耳邊道,“不走還想等他罵你啊?”“今晚我請客,”朝陽故意對彆人那樣說,“鄔芸芸你記得來,不來你就一輩子彆想回家。”“學長沒有輸,”莫若悶沉地道,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在身後的朝陽,“學長才不會輸呢,是那個魔王騙人,他故意將學長撞傷的。”“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卑鄙的小人嗎?”朝陽傷心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有點絕望的陌生,莫若回過頭來茫然地看著身後憤怒的朝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朝陽沒有等她開口轉身就走,鄔芸芸一看氣氛不對忙將她往前一推:“快去哄他,快點!”“我才不要呢,”莫若不情願地道,“他會殺了我的。”“不去我就先殺了你。”鄔芸芸說翻臉就翻臉,莫若權衡了一下,終於決定寧願死在朝陽手下也不要死在自己人手裡。
朝陽走得很快,莫若在大街上逛了大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找到,有點泄氣了,打電話給鄔芸芸:“我找不到他。”“你不回打電話啊。”鄔芸芸說完就掛,莫若照著鄔芸芸打了半天就是沒人接,急得她當場蹲在地上就哭了:“朝陽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芸芸會打死我的。”“哭什麼哭,沒出息的家夥!”頭頂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莫若抬頭一看馬上笑了:“朝陽你沒死啊?”“我有那麼可惡嗎,你就那麼想我死啊?”嚼著口香糖的朝陽一把撈起她,“那麼大個人在大街上哭你丟不丟人啊?”“你還生氣嗎?”莫若破涕而笑,“我買好吃的給你吃。”“誰要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說完甩了她就走,她急忙追上去:“我餓了,你買吃的給我好不好?”“到底是你生氣還是我生氣啊?”朝陽又氣又笑,“你自己活該!”“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在的,你故意要我哭給你看的。”莫若站在那裡不走了,“你就想看我丟人你才高興。”“誰讓你侮辱我的?”朝陽一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心裡就痛痛的,“你喜歡那個小白臉對不對?”“我喜歡他不行嗎?”莫若沒聽出他話裡的火藥味,“他那麼帥我當然也會喜歡了。”“你以為你是誰,你看上彆人憑什麼彆人就一定要看上你,你有什麼好的,你有什麼值得彆人看上你的?”朝陽氣昏了頭才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也許太愛一個人有時候就會在不經意間將最狠毒的話說出來,隻有將那被愛的人傷得遍體鱗傷自己滴血的心才能在報複中得到平衡,可是很多話一旦出了口這輩子就都無法挽回,就像那些年少時的天真,我們曾經真的擁有最後卻隻能在回憶中痛楚,這樣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大手往前一撈,莫若還沒來得及還口,嘴突然被什麼堵住了,軟軟的,滑滑的,有口香糖的味道,當她正在發愣的時候嘴唇傳來一陣劇痛,她“啊”的一聲將眼前這個嗜血的惡魔推開了,恐慌地捂著受傷的小嘴倒退到一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可是看到她那受傷的表情還是不由自主地心疼了,她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朝陽,眼中有委屈也有怨恨,但是更多的是傷心。有時候愛一個人反而是傷害,莫若轉身的刹那朝陽看見一滴眼淚從她傷心的眼角滑落,心裡立即堵得喘不過氣來,很想伸手拉住她卻怎麼也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孤零零地踏上那輛空寂的公交車,然後永遠地消失在眼前。
“媽媽你怎麼了?“莫若剛回來就看見媽媽跌坐在地上,地板上還有一個被打碎了的石雕,岑然就那樣凶神惡煞地站在莫優優麵前,平時英氣逼人的臉在那一刻猙獰得像個魔鬼:“滾!”“你憑什麼對我媽媽那麼凶?”莫若一改平時的溫順,咬著流血的嘴唇將莫優優扶起來,“我媽媽哪裡對不住你了,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滾!”岑然用力地推了她一把,為了不讓莫優優受傷莫若搶先墊在莫優優的身後,身子重重地壓在了那些碎片上,可是從始至終她隻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那樣不經意,那樣倔強,讓人看了都心疼,然而她問的卻是:“媽媽,你沒事吧?”“莫莫,”莫優優急忙從她身上起來,一邊拉她一邊哭,“莫莫你乾嘛,你這樣媽媽會心疼的!”看著漸漸被鮮血染紅的白襯衫,岑然後悔地站在那,心像被人撕碎了一樣,喉嚨嗆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莫若從地上站起來,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樣冷的眼神,岑然第一次見,隻是短短的不到半秒鐘的一瞥,就會讓你終生難忘。麵對天真活潑的莫若,他可以裝作心如磐石冷若冰霜,可是麵對那個孑然一身的她,除了眼神的冷漠幾乎什麼也沒有的她,岑然無法漠視她的存在。那雙眼睛有太多的熟悉又有太多隱忍的痛苦,仿佛看見自己曾經的影子,愛與恨的交織,悲憫與不屑的陰柔,絕望中勝出的高傲,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劍。任何人都可以淩虐一個無知的孩子,但是你一輩子都忘不掉那雙天真眸子裡瞬息閃過的悲涼與哀怨,那是對現實也是對命運的一種抗爭,不屈地掙紮,在掙紮中死去,不是所有亡靈都會有那樣的絕望,也不是所有的絕望都會那樣淒美地冰涼,決然地高傲。
岑然又上線了,天堂雪也在,岑然問:“你妹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說性格還是說外表?”天堂雪問,岑然想都沒想:“兩樣都問。”“她看上去像隻脆弱的羔羊,水晶一樣透明,一不小心就會碎,可是骨子裡卻是一匹孤傲的狼,狼的孤傲注定隻有死亡,”天堂雪回得很快,“我很想拯救這隻羔羊卻阻止不了狼的野性,她就像天堂裡飄落人間的一朵美麗雪花,最後化作人間一抹雪水的冰涼!”“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即使明知道那隻是一個童話,我還是想見見她。”岑然回道,“告訴我她在哪個學校好嗎?”“以後你會知道的。”天堂雪回過來一句話,“你不需要我告訴你,如果你愛上她的話你自己會知道她是誰。”“我想確定她和你妹妹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岑然打完將電腦關了,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