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尊不說話,隻是沉默著盯著他的雙眼看。
宗像禮司漠然回視。
片刻後周防尊終於有了反應。他頭一偏,本就湊得極近的麵孔更是低了下去,嘴唇碰了碰年輕醫師的唇角。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對方的反應,尊沒有立刻撤走,流連一番後在他的上唇啄了一口,又以舌尖舔舐而過,才滿意地與他唇分。
周防尊直起身體,“感覺怎麼樣?”
下頜微微抬起,指腹輕觸了下剛被啄吻過的地方,宗像禮司抬頭瞥了他一眼。神情形容不出的倨傲:“並不太好,可能被染上了劇毒。”
他說得一本正經兼之有板有眼,周防尊一時想不出應對的話語,驀地歎了聲氣。宗像禮司饒有興趣地扭轉座椅方向,手肘支撐著,手背支在左下顎,抬頭微微仰視這個人的臉孔,神色頗有深意。“說起來,聽伏見小學弟說你們吠舞羅今晚有活動,不是麼?”
“啊,慶祝會。”周防尊想了想,才像是回憶起了這麼一樁事。
“你不參加?身為創建人的你這樣做未免太不靠譜。”
宗像又開啟了神煩話嘮教訓屬性,周防尊這樣在心裡判斷著,嘴上慢悠悠地回答:“本來是想邀請你作為外賓一起參加,但是我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宗像好奇道:“什麼?”
周防尊頓了一頓,才慢慢道:“‘八咫鴉’剛討債(2)成功,並且聚餐會在他打工的地方進行……他們很有可能今晚會玩脫。”
宗像禮司蹙眉:“?”
“會進行……是叫國王遊戲(3)之類的活動。”
宗像禮司:“……”
提起這坑爹的,但又是年輕人聚會必備的遊戲,總會有那麼一兩次慘痛的記憶浮上心頭。尤其深刻,上次就是不慎中槍,眾矢之的的境況下逃不過遊戲規則,加上那天他也跟著大家淺酌了幾杯,酒精隱隱作祟,“國王”下達的命令分明是讓他求咬另一個中槍者的臉,卻因為之前的不願配合而被趁著不注意摘走了眼鏡,視線萬分朦朧中給咬傷了對方的唇。
牙齒,唇上俱沾著對方新鮮的血珠,宗像在那之後才驚覺做了抱歉的事,當時的情緒是怎樣他記不清了,隻知道當時四下一片闃寂,種種笑語晏晏不過半刻,全都猝然消散。
其他人應該是感到了氣氛尷尬的吧。在靜默許久後,才有人訕笑著打趣,試圖轉移話題。
而那次被他咬傷的人,恰恰就是周防尊。
真是不忍卒睹的黑曆史,宗像禮司大致回想了一下,就不願再細思下去。微微抽了下嘴角,他搖搖頭,就這樣擱了筆,將紙張塞入文件袋,收束完畢後站起身。
“那好吧,稍等一會兒。”秀氣的眉尖微微有壓下的趨勢,宗像終於鬆了口。
周防尊達成了他的目的,不再湊在他跟前堵著他討嫌,退後了幾步直接坐上床尾,姿態隨性閒適,雙手交叉地蕩在那裡。
宗像轉身背過去,褪下身上的白大褂,裡頭是一件淺色的針織毛衣,並不緊身,穿在身上卻很稱他瘦削修長的體型,線條寬鬆卻妥帖,散發出一種毛茸茸的慵懶感覺。
他從白大褂衣袋裡掏出什麼,走到角落,臂彎上懸著白大褂,然後伸手將它掛上落地木衣架。
周防尊靜靜看著他的動作,覺得這個人真奇特。明明平日裡不管是言行,還是氣質,都是給人以非常冷漠而不近人情的印象,他倒是隻覺得溫潤如上好的琮瓏,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很稱合他心意。雖然這家夥常口不對心這一點神煩。
“在想什麼?”宗像朝他走來,領口上現出半截凸起的鎖骨。脖頸裡掛著一根銀鏈,係著串起的兩枚小狼牙,是他剛才並沒有戴著的。
收起視線,起身,“沒什麼。”
——“隻是在想,晚上回去的時候,要不要買點草莓去獎賞給Reisi吃。”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