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被我歪歪扭扭的字填滿,時間還剩一點。千鶴老早就離開考場了,而阿森還在抓腮搔頭時不時在皺成一團的卷子上寫寫畫畫。
渡邊老師麵色漠然地掃視整個考場,對上我的眼睛時眼神暗了暗,不知為何。
該不會……
其實考試期間不準攜帶食物?
我摸著忍具包裡的章魚燒,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這種事不需要危機感啊喂……)
結果這次畢業考試正式成為下忍的有十九人。阿森因為筆試勉強低空飛過合格線,被千鶴抓住惡補了兩天的理論知識,今天一大早看見他時差點以為是哪家的墳墓詐屍了。
雙頰內陷,兩眼無神,腳步虛浮,臉色發青,衝天辮軟軟地垂在後腦勺晃蕩,阿森的形象與千鶴的溫潤微笑形成的強烈對比令這屆的畢業生們親切地稱麻生千鶴姐姐為“鬼姬”並對阿森祈求的目光集體展示了霧隱村的特色——沒有同胞愛。
於是阿森隻能對著坐在教室座位上蕩著兩條腿的我哭訴:“白,你要記著,女忍這種東西一般人消受不起……”
“平野森同學,請你不要用你奇妙的智商汙染白,還有你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對著個孩子哭訴……很好玩嗎?”千鶴一手抱胸一手扶額,笑靨清澈。
“千鶴,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毒……”阿森癱在桌子上,無神地望著渡邊老師,突然覺得那張老男人(?)的臉比千鶴親切多了……
“好了,昨天的請願已經整理出來了,大家對自己的實力和隊友的選擇都有理智的認知,老師也覺得很安慰,因為大家真的有在認真聽我的課。我們村子一向會讓畢業生自主選擇隊友的原因,也是要想測試一下大家對自身實力認識和收集情報的能力,畢竟要選擇畢業之後或許會一起行動很長時間的同伴,謹慎和理智都必不可少,事實說明大部分在座的同學都很優秀,淡然我們也會對其中一些不太合理的組合進行調整,現在我來宣布大家今後的同伴吧。”渡邊老師一段話講的抑揚頓挫,可是語氣一點也不安慰,像是冷淡地背誦什麼似的。畢業生們也多是他的學生,對於他的語氣早習以為常,也沒有什麼反應。
“……然後是麻生千鶴,白,平野森,你們三個一組……”
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分組的下忍聽到這裡都鬆了口氣。(千鶴……)
千鶴笑得溫文爾雅:“我的請願表還附帶了三萬字的分析,關於我們三個的能力互補,看來老師很滿意。”
“我就知道……”阿森已經沒力氣吐槽了,他頂著數道不知哪射來的同情視線,索性趴在桌子上補眠,“希望帶隊老師……”
他嘀嘀咕咕地睡著了。
“以下請水影大人說幾句話。”分完組,渡邊老師站到一邊,講台上突然出現濃霧,霧裡,人影浮動,待霧散去,水影修長的身影亭亭而立:“各位好。”
水影鬥笠下長長的紗遮住了他的容顏,他的聲音晦暗不明,聽不出年紀:“今天後各位就是下忍,但是並非正式的忍者。忍者的名字,是用鮮血澆注而成的,隻有經過了殺戮,才能成為被國家握在手裡的鋒利的劍。”
“……當然,實力決定自由,沒有實力的人隻會淪為傀儡、工具……”
教室陷入一片死寂。水影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霧隱村的忍者都很優秀,希望你們能成為其中的一員,活水長流,你們會成為新一代的支柱,努力吧,孩子們。”努力地掙紮吧……
我仿佛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眸在輕紗後快速的輪轉,滲漏的氣息危險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