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月食崩潰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的世界崩潰後，剩下的是什麼？

“阿森……”我輕輕地呢喃，手腳的寒冷逐漸的褪去，這一次的疼痛，就要過去了。我疲憊地閉著眼，無法看到那個顯得陌生的少年的表情，我知道的，我不會願意看到的。

“不要叫我！”怒吼聲裡夾帶著哽咽，胸口處突然爆發猛烈的衝擊，應該是被狠狠地踢了一腳，不出一刹我便擦著地滑飛出去，直到後背撞上一棵樹乾，才停止下來。然而劇烈的碰撞讓內臟幾乎都挪位一樣難受，我咳出一口濃黑的血液，灌注了查克拉的攻擊讓我的查克拉又開始暴躁起來，方才消去一點的寒冷又攀延上我的手臂，於是我隻能全身僵硬地就著這姿勢愣愣地躺在樹乾邊上。

我沒有睜眼。無法消退的疲倦感不允許我浪費哪怕隻是揭開眼皮的力氣。

對方這一擊後沉默了。腳步聲，他應該走到我麵前來了。其實我一直不了解平野森，我不知道千鶴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意識裡隻有那個有些自大的男孩，會在跳起來嚷嚷時被千鶴無情地壓榨，會在喪氣時耷拉著那衝天的發辮，會一臉平靜地將苦無刺進敵人的頭顱裡，然後依舊活躍地期待著下一個任務……

果然，我其實跟他不熟啊……（= =）

“你為什麼要叛逃……”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過長的靜默讓我幾乎無意識地睡了過去。我沒有回答，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仿佛囈語一樣的聲音始終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

“你不喜歡我們這些同伴嗎？”

“千鶴對你很好吧？她從來沒有像吼我一樣罵過你啊……”

“霧忍村的天氣雖然有點冷，可是還不錯吧……”

“其實千鶴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她不會養花，總把我送她的植物養死了……”

“千鶴說你隻是不會表達感情，她說你是好孩子……”

“對不起啊，我是不是踢得你很疼……”

“不對哦，千鶴也很疼，湖底很冷的，她不喜歡水……”

“那個冰棺要怎麼鑿開呢？她喜歡溫暖的棉被，睡在那裡會著涼的……”

“你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們呢？”

“啊，千鶴說白是同伴……”

他瘋了。

身體被輕輕地扶了起來，我無力地睜開一隻眼，阿森神色溫和地看著我，他扶著我半坐在地上，那雙千瘡百孔的手小心翼翼地抱在我的腰上，辨不清顏色的醜陋的傷疤上不斷滲出摻雜了泥水的血沫，在我的衣襟上留下了淩亂的痕跡。他的眼裡沒有了瘋狂，神態平和帶笑，淚痕猶在，卻像從來沒有過憤怒與悲傷一般。他輕輕地環抱著我，溫熱的胸膛貼在我冰涼的臉上，他將頭輕輕地枕在頸脖處，說話時噴出的氣息讓我感到一陣戰栗。

“白，你知不知道，死亡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阿森在我耳旁淡淡地說，那輕柔的語調與溫暖得不可思議的懷抱，仿佛情人間的喁喁細語。

我想起了在卡卡西的瞳術中看到的那個幻境，鋪天蓋地的腥臭和讓人幾欲發狂的紅黑擠滿了整個腦海。所有的微笑都定格了，變得冰冷，詭異，可怖，然後消失掉。

“不要怕……”他輕拍著我的背，安撫的語氣認真而執著，“你會陪她嗎？會惹她生氣嗎？你要乖乖地……”

冰冷而尖銳的鋒利從後背刺穿了抽搐的心臟，撕裂的肌肉聲幾不可聞。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急速地縮小，然後放大，黑瞳中的茫然隻映著遙遠的那輪慘白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