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間明白了他們的關係。（喂喂你究竟明白了什麼啊！）

沒有理會鳴人的大呼小叫，我繼續方才的攻擊，隻不過對象多了一人。鳴人一邊閃躲著一邊大嚷我的名字，我沒有停住攻勢，隨著攻擊的疊加，他們漸漸有些不支的同時，佐助的眼睛有了變化。

輪轉的血紅色上，黑色的勾玉緩緩旋動。

我再次射出幾枚千本，鳴人瞪著藍眼看著我，裡麵的錯愕在看到擋在他眼前的身影倒下後轉化為嫣紅的憤怒。佐助脫力地倒在地上，而鳴人，那個天真並且充滿乾勁的孩子，第一次在我眼前露出了他陰暗的一麵。

“殺了你！！！”

妖豔的血色查克拉衝天而起，冰鏡無法承受這樣的查克拉量，我解除掉魔鏡冰晶的忍術。剛剛著地，鳴人的速度快得出奇，拳風夾雜著大量的查克拉擦過我的臉頰，麵具立刻斷裂開來，掉落在地上不住地晃動。我眼神漠然地望著停在我眼前的拳頭，半響沉寂。

“果然是你，白……”鳴人維持著舉著拳頭的姿勢，尖利的犬牙刺破了他的嘴唇，一滴燃燒般的液體滴在地上，擦出撥動心弦的聲音，“為了那種人，就為了那種人……”他低垂著頭，金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是你的信仰嗎？……難道七海也是，七海也要為了那種人……”

“七海……不是……”我答。鳴人動作僵了一下，垂下手，低聲道：“我們之前和那個叫什麼再不斬的交過一次手，那個人的眼神很冷，裡麵什麼也沒有……”

我沒有再聽下去。再不斬大人瞬身出現在我身旁，身後緊追著卡卡西。霧氣早就散了，因為風的緣故。我正待轉身與再不斬大人一起對敵，大人卻突然抱住了我，那樣的用力，胸膛靠在我的臉上，硬邦邦的，跟他的表情一樣。

我看見鳴人還淌著淚痕的睜得大大的眼睛，天藍的，很澄澈，驚愕地望著我的背後。

然後曾經被阿森刺穿的地方再一次傳來劇烈的疼痛，吵雜的聲音還有洞穿心臟的一擊，讓我的查克拉沸騰地燃燒起來。

我的瞳孔無法遏製地緊縮，然後放大。

嘴裡不住地湧出的腥味和絳紅的液體弄臟了再不斬大人的衣襟。

再不斬大人抱住我，很用力地，怕我逃走一般。

那麼的溫暖。

從來沒有人……

“看到了吧，卡卡西，這就是我撿到的好東西。”

那麼用力地……

“不要驚訝啊，這隻是個殘次品而已，而且還曾經離開過我兩年，這樣的東西很危險……”

擁抱我……

“所以這就是他的價值了，你看，這樣我就能輕易地傷到你了，卡卡西。”

七海遠遠地站在那裡，懷裡抱著傻兔子，渾身的樹葉和泥土，正瞪著他紫色魅惑的瞳仁傻愣愣地看著我。傻兔子也瞪著它的紅眸，裡麵第一次有了感情，是諷刺。

原來是去找傻兔子了啊，七海……

我又一次輕輕地笑了，嘴角的血也許模糊了這個笑，但是我不介意。這個懷抱很溫暖，我微笑著閉上眼睛，笑意柔和了一向冷淡的眉眼。

“再……不斬……大人……你的……眼睛……”

所有的溫度在一刹那消失了。

錯愕的眼神，冰冷的眼神，還有諷刺的眼神，都消失了。

有冰涼的觸感落在臉上。

是雪。

記得，那天，也是下雪。

——大哥哥的……眼睛……跟我一樣。

—— 一起走吧。

（月亮的軌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