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晦澀的冷漠 像個摔得粉碎又重新拚……(1 / 2)

(火影)水色無月 鳶琅 3626 字 11個月前

二晦澀的冷漠

少年安靜地躺在床上。白色的枕頭柔軟地陷下去,幾乎和那沒有血色的天鵝絨一般淨白的臉龐融為一體。濃墨的發絲卻突兀得如同流瀉的飛瀑,淩亂地流溢在素白的床單上。少年乾裂的唇始終緊緊抿住,那僵直的弧線凝聚著痛苦的力度。

像個摔得粉碎又重新拚起來的人偶。

伊達又一次望了個出神,直到手中的藥液傾斜到地上發出的濺水聲驚醒他的凝視。不可避免地感到難堪,森乃伊達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即使明知道眼前隻有自己和那個仍舊昏睡的少年,卻也還是小聲地嘀咕了一聲抱歉。

然後伊達熟練地端起藥碗,將床上的少年半扶起來,用碗沿輕巧地撬開那緊抿的凝脂樣的唇,褐色的藥水悉數灌下。看到那順著少年的嘴角溢出的幾乎三分之二的藥水濡濕自己的袖子,伊達輕輕鬆了口氣,總算是喝進去了一點。

次郎長大人對於伊達擅自帶回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自然沒有什麼異議,山葵一向以仁善深得人心,隻是麻衣小姐這幾天表現如常,該喝酒該娛樂的一樣不缺,卻是從來不過問那個撿回來的“屍體”。伊達看著麻衣眼底的冷漠,知道這是她無聲的戒備與排斥,就像當初他剛剛被次郎長收留的時候看到的一樣。

毫無疑問,麻衣是個難以接近的人。

伊達將少年重新安放好,看著那張莫名地透露著純淨的臉,微微地失神。他想到了麻衣之前的話:“這個人身上的傷是查克拉造成的,這是個忍者。”……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猙獰的臉,一道深刻的傷痕從眼角橫貫整張麵龐一直延到嘴唇,難以想象的各種傷痕攀爬在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上,而男人的眼神卻總是沉靜威嚴,隻除了那一次,在火光的映襯下,那個該稱作哥哥的男人眼裡閃過驚慌……

驚慌……不……那一定隻是錯覺……

從回憶中退出來,伊達才發現牙根竟然有些發麻,方才的沉思裡他始終咬著牙,用力的……還沒有等他被衝入另一股記憶潮水中,眼前靜靜地望著他的一雙朦朧著迷霧的黑眸以及抵在他脖子上尖銳的千本尖端把他嚇得渾身激靈,身體發射性的顫動甚至讓頷下的千本刺出了一顆血珠。

少年的上半身纏滿了繃帶,糊暈在上的血紅還在不斷地擴大,從被子裡露出來的手臂烤瓷色的,附著了零散的薑奶色的疤痕,塗著黛綠色油料的指甲鉗在長著繭子的手指上,詭異地泛著暗光,而此刻這雙形狀修長的手正拿著武器牽動著伊達不經嚇的小心肝。

“呃……等等等……等等啊,你乾什麼啊!”忍不住大嚷出聲,伊達機械地轉頭,發現少年盯著他的目光沒有焦距,迷蒙的,仿佛剛睡醒的孩子無意識地抓起手邊的絨毛玩具一般。

為什麼他剛睡醒要無意識地抓起忍具宰人啊啊!!!

伊達覺得自己十分無辜,此時此刻,他想嚎叫,想呐喊,想要狠狠地撲跪在“冷血的”、“無情的”麻衣小姐麵前,深深地慚愧自己的“同情心”是多麼的幼稚和無知。

這種死法真的一點都不帥啊!!(喂喂,你搞錯重點了吧= =)

當然森乃伊達並沒有因此而被送去跟先人們團聚。逐漸回溯反饋到神經裡的疼痛讓少年清醒了些。白緩緩地將千本隱入掌心,眼神愣怔地望著差點被自己“不小心”戳死的黑發少年。

盈藍色的電光,千鳥齊飛一樣的吵鬨聲,噴濺在再不斬大人臉上的血漬,七海逐漸變深的絳紫瞳仁以及鳴人不可置信的蒼白的臉色……

天空有冰冷的白色絨團飄落,涼的,是雪花……

死亡的戰栗感……

我為什麼還在這裡,我明明應該在那個溫暖的擁抱中溺斃……

“喂!你不道歉嗎?”耳邊傳來帶著責備的詢問。白僵硬地轉動眼珠,木然的眼神空洞深邃,像兩塊冰冷的黑色玉石,沒有一絲一毫流淌的生氣。

伊達看著那雙眸子,心下竟也湧出一些灰暗感,他微微一驚,全然忘記方才性命被威脅的不滿,不由自主地往後踉蹌兩步,語氣從略微摻雜著憤怒的質疑到稍微放輕的小心翼翼:“你……你沒有事吧?”

這個人的眼睛讓人很不舒服。

充滿著單純的絕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