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夜,靜謐得可怕...……(1 / 2)

藏卻風雪 莫矜 5032 字 11個月前

夜,靜謐得可怕。

卻有無懼之人,站在夜裡,直麵黑暗。

——南宮毓軒。

黑夜又有何可怕呢?可怕的是人心。他在心裡這般告訴自己。

母妃啊,我真的好累...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不要生在帝王之家,權貴之門。

瑟瑟冷風撩起他額前的長發,無力地閉上眼,一張張熟悉的臉在腦中浮現。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一個單薄的倩影,搖曳著倒映在地麵上的朦朧,慢慢靠近毓軒。

他低下頭微微歎了口氣,卻依舊背對著她:“這麼晚了為何還不睡?”一句簡單的詢問,卻讓冰憶聽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溫柔。

“你還不是沒睡?”冰憶同樣用溫柔的聲音反問道。

不知為何,從那天他將南宮毓漓找回來後,就開始刻意避開自己。從這個少年身上,她似乎總是能看到許多無可奈何,就算她是女子,就算她姓北冥,她也好想能替他承擔一些。

“睡不著...”眼前白衣飄飄的少年,仍然將身子埋藏在黑暗中。

“有什麼鬨心的事說出來興許會好受些。”冰憶一臉的關心,卻聽到前方傳來的歎息。

“你...覺得本世子會同你說嗎?”原來,他心中的芥蒂還是很深...

冰憶轉過身子,不敢再看他。她有心疼,但她也有委屈...而這兩樣,都會讓她落淚的,她不敢落淚,她怕一旦落了就會決堤。

罷了,走吧...

邁開腳步,可本來堅決的步伐卻突然遲疑了一下,因為那句從毓軒口中緩緩吐出的話語:“非我所願,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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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過早安後,南宮赫將他們兄弟兩留了下來。

“留你們下來,是有一件事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嚴厲的王爺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前線戰況告急,多處城關被攻占,而且戰士們似乎多產生了厭戰情緒。你們有何意見?”

兩人都沉吟了一會,南宮毓漓先說:“暫且堅守,遂酌淩世叔親率禦林精兵火速增援。禦林軍全乃奇兵,定能解邊疆之圍。”

“依我之見,舟車勞頓,禦林軍恐怕鞭長莫及。”毓軒突然說道。

兩人齊齊看向毓軒,示意他說下去。

“當然要迎戰。”

順王拿眼角瞥了一眼毓軒,問道:“你說要戰,如何戰法?要知道所有將士都已疲憊不堪了。”

毓軒看都不看順王,徑自說道:“可暫時休整,但絕不可守,更不可退。蠻夷士兵勝了幾場,正是士氣大增之時,敵方一鼓作氣攻過來,隻怕守也守不住。”

“休整幾日就可改變戰局了嗎?”

毓軒搖了搖頭:“背水之戰兵愈勇,現在敵人雖然強大,但卻驕橫,我們可以誘敵深入,使用伏兵攻擊。我有幾策:殺雞儆猴,出奇兵,請君入甕,最後...講和。”

連環計!順王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將毓軒大讚特讚了。“唔...確是好計,不過還有些不妥,本王再深思熟慮一下,你們下去吧。”南宮赫揮揮手,兩人齊齊退出去。

退到門口,南宮毓漓歎了口氣:“軒兒高見,我自歎不如啊...”

“三哥不必妄自菲薄,我的計謀父王也沒說要采納啊。”毓軒轉過頭朝堂內望了一眼,“長這麼大,不管我做的多出色,他都從不願讚我一句。”

用完早膳,毓軒往郝先生住處走去。一來,父王身邊正好少了一個議政的,想問問他願不願頂了這個職位;二來,邊疆戰事的問題也想請教請教他。

不出毓軒所料,郝先生又在自斟自酌,不過這次看上去不是在喝悶酒。

“世子殿下,要不要一起來喝一杯?”郝仲恬舉起酒杯朝他朗然一笑。

“先生看上去很高興啊?”

“當然,我郝某人有喜事了,能不高興嗎?”

“哦?喜事?”毓軒也衝他笑笑,看來他已經知道了。

“王爺他雖然...哎!不過比那北冥匹夫要強上數十倍!我郝某人寒窗苦讀數十載,如今總算可以一展抱負啦!”

毓軒看著他,這是屬於一個暗藏韜晦的人的驕傲,他也真心為他高興。

“如此,恭喜先生了!”毓軒見他如此高興,也不想再叨擾他,還是讓他自飲去吧。

“世子,在下有一事相告。”

“什麼?”毓軒轉過頭等待下文。

“嘿嘿,剛剛淩將軍的千金來拜訪世子,到處尋你不到,便到桃園裡去尋你,結果被我撞著了,托我帶個話呢,要世子您去桃園找她。”

“好,知道了。”毓軒轉身剛想走,忽又覺得奇怪。

“先生怎會去桃園?”

“嘿嘿,桃園裡的花很美啊,難道隻有世子去得?”毓軒無奈的輕笑一聲,桃園裡哪還有花,早就已經謝了。

“那的桃樹長得真好,想必一定是位絕色傾城的佳人親手種植的...”郝先生歎道,卻沒注意到毓軒眼裡越來越深的落寞。

“世子殿下,往事如流,千萬彆深陷其中了呀!”哎,什麼事能瞞住他呢,原來他早已知道了。

“先生放心,我明白物是人非的道理。”

“嗬嗬,那就好啊,世子快去吧,淩小姐怕是等急了。”郝仲恬說完,又促狹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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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習習,桃葉飄零。

有此伊人,顧盼林間。

一向驕傲的她,此時冷若冰霜的臉上竟也流露出一絲焦急。

毓軒徐徐走到她身邊,對著她輕輕一笑,抬頭望天。

萬裡無雲...

“小寒,好閒哪。”親切的稱呼。

“恩...”冷傲的她也抬起頭看天,原來天是這樣的開闊,開闊的可以接納一切,包括——他們的愁思。

“我又要走了...”不帶一絲表情,緩緩開口,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戰事緊了呀...你一個女子,這次還要跟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