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萁 冰憶被柳翮送回彆院後,不出……(2 / 2)

藏卻風雪 莫矜 5610 字 11個月前

隻是毓軒已經知道了冰憶真正的目的,她卻不知道。

不過冰憶沒有被他冷淡的態度嚇退,隻大方地施了個禮,麵上攜著那一如既往的出塵的微笑:“妾身冒昧來訪,還望沒打擾到小姐。”

“世子妃言重了,如不嫌棄,還請到內堂一敘。”淩綺寒剛要轉身,忽瞧見邊上跟上來的小珊,想起她剛才罵自己的話,皺皺眉朝邊上的奴才吩咐道:“帶她到偏堂候著。”

小珊一聽,氣得臉都綠了,又不好發作,隻好求助地望向冰憶。

冰憶也隻能無奈地衝她眨眨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身自己跟了上去。

走進內堂,冰憶也不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淩小姐,妾身有一事想請教可否?”

“世子妃但說無妨。”

“我...我是想問...在軒兒以前的生活中是不是發生過一些,讓他難以忘懷的事情?我很想知道,我知道淩小姐一定很清楚...所以我想...”

“想讓我告訴你嗎?”淩綺寒從窗外收回目光,轉移到冰憶那張美麗的容顏上。

冰憶也抬起頭看她,片刻後點點頭,堅定得不像請求。

“我又憑什麼告訴你?讓你們多一條對付毓兒的手段嗎?!”

冰憶一怔,原來她也誤會了。

“淩小姐誤會了!我隻是...”冰憶急急解釋,殷切地看向淩綺寒。

“沒什麼可商量的!北冥冰憶!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想要摸毓兒的底竟找上我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毓兒的親人已經一個不剩的話,那代替他們來照顧毓兒的人也隻會是我,永遠也輪不到你!”淩綺寒的話鋒利地如一把把尖刀,刀刀刺在冰憶的心口上。

又是一個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人嗎?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嗎?

“淩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隻想...”冰憶近乎哀求。

“世子妃,望您好自為之吧。如果你真是為毓兒好,毓兒不會不知道,你也根本沒有來問我的必要。世子妃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不會不懂吧?”

怎會不懂,隻是現在的他並不希望自己對他好啊。

我該怎麼辦呢?

冰憶什麼都沒再多說,慢慢站起身朝門外走去,連告辭都忘了說。

她無非就是想叫自己離軒兒遠些,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淩綺寒仍坐在那,隻心裡暗暗道一句: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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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皇甫嵩身後的毓軒,一聽對方的問話就傻了。

第一次,他真真的感到了危機的來臨。

自父王改姓南宮以來,世上就開始瘋傳這樣一句話——

“順王有反心。”

天霸朝的先帝天玄帝皇甫虔是天霸王朝曆史上有名的一位離經叛道,放浪不羈的君王。

古訓說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他偏不這樣認為。

他不顧天下人的反對立了當時他最喜愛的幼子——皇甫赫為太子。

他命長子皇甫嵩親征蠻夷,皇甫赫也自告奮勇一同前去。

戰場上,皇甫赫看著一隻飛馳而來的箭即將射入自己最敬愛的兄長胸膛裡。

他毫不猶豫地上前為他擋下了那一劍。

皇甫嵩得救了,而太醫為皇甫赫續命後,說他活不過二十歲。

皇甫虔臨時改立了皇甫嵩為太子。

悲痛之餘皇甫虔沒有活過第二年春天。

皇甫嵩登上大位。

而有好生之德的上天,讓皇甫赫奇跡般在三年後沒有駕鶴西去。

當年本該是他的皇帝寶座,卻陰差陽錯的沒有再回到他手中。

他卻沒有任何怨言,仍幫著哥哥打理國家大事,親征沙場。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命翰林院公告天下自己改姓南宮。

他從封地上遷到都城,將自己手下的兵卒遷到洛城郊外駐紮。

他開始大肆宣揚聖上的不是,公開違隳他的言行。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都以為順王起了反心。

可是天下本就該是他的。

順王一生摯愛一個女子,她是當時與北冥世家齊名的南宮世家的大小姐,乃江南第一才女,名曰南宮晗。

皇甫赫二十五歲,她嫁與皇甫嵩為妃,死於十年後一個寒冷的冬天。

那一年,順王改姓南宮,南宮毓軒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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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軒呆立良久,一道冷汗順著他線條柔和的臉側滑下。

皇甫嵩也並不咄咄逼人,卻是目光迷茫地望著前方,像是陷入了沉思。

“皇伯父...”毓軒低聲喚道。

“嗯?有話直說。”

“侄臣以為,世人不明就裡妄加揣測,一麵之詞實不可信。父王對王朝的忠心,皇伯父定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父忠心可鑒,那你呢?”

彆怨我,實在是你的鋒芒已蓋過我任何一個皇子。

毓軒緊皺眉頭:“侄臣絕無非分之想!”

“唔...朕知道...你與順王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皇伯父...關於父王改姓一事,實有隱情。”

“哦?你說說。”

“皇伯父應該知道,侄臣的母妃——南宮氏玥”

皇甫嵩微微頷首。

他怎能不知道,南宮玥與南宮晗乃一奶同胞的姊妹。

“母妃早逝,父王悲痛不已...故而...改妻姓氏祭奠亡妻在天之靈。父王隻是對母妃一往情深,改姓一事便不為過吧?”

說到自己已亡多年的母妃,毓軒又是悲從中來,咬緊了唇才沒穩住自己的愁思。

“改姓一事...順王如是與你解釋的?”皇甫嵩挑高了那兩道濃厚卻已斑白的眉。

“正是。”實則,順王並未這樣與他解釋,順王什麼都沒解釋過。

這隻是毓軒的急中生智罷了。

嗬嗬,皇甫嵩暗自苦笑一聲。

的確是一往情深,的確是為了一個人,使得他開始奮不顧身,使得他再也無法變回以前自己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皇弟。

隻是這個人,竟是自己的妃子啊!

他這樣與軒兒解釋又是為何呢?

對了,他隻是恨我罷了,他並不恨這天霸王朝,一定是這樣了。

命運就是這樣的會捉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