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小沛前,要過玉矢關。
自安平王逃脫後,全國加強各處城關的排查,到處貼滿了毓軒的畫像。
雖然畫得很醜,和本人不甚相似,不過要過這玉矢關,還是危險重重啊。
“郝先生,不若我與你們一道走山路吧。”毓軒提議道。
郝仲恬帶著大隊人馬,當然不能走關口,隻能從巉岩遍布的山崖迂回。
“萬萬不可!那種窮山野嶺多凶猛野獸,山路崎嶇陡峭不是您能想象的,讓王爺走那條路,危險太大!”
“哎...”毓軒輕歎口氣,“彆叫我王爺了...你見過比我更窩囊的王爺嗎?”
“嘿嘿...”郝仲恬露出他慣常的笑容,“不才見過不少,倒是沒見過向您這般聰明的人物。”
毓軒半眯了眸子,不想理會他這促狹話:“怎麼?你們走得,我就走不得?你可彆太小看了我。”
經曆了這番變故,毓軒為人處世也不再那麼驕縱了,和誰都自稱“我”。
郝仲恬無奈地搖搖頭:“王爺有所不知。此番我帶出一千兵眾,如今...八百不到了...”
毓軒心下一驚:“難道...都喪身於...”
“哎...正是。不才是踏著這些壯士的身軀...方才過得玉矢關啊!”一向給人感覺沒心沒肺的郝仲恬,此時臉上都不可思議地呈現出悲痛。
毓軒稍稍分了會兒神,又問他:“那此番回去...不是又要,損兵折將?”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郝仲恬又是歎了口氣,“王爺若是與不才同去,這些精兵恐怕更是所剩無幾了。”
毓軒犯難了:“你說的在理,可這城關...著實不好過啊。”
郝仲恬轉了轉小眼珠子,湊到毓軒麵前小聲說:“王爺莫急,不才還有一樣寶貝,可助您安全度過玉矢關。”
毓軒有些懷疑:“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嗬嗬,也不是什麼稀奇東西。”郝仲恬眯起了細窄的眼睛,“王爺隨我來。”
兩個人踱到林子深處,確定周圍什麼人都沒有了,郝仲恬才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裹。
“王爺,這裡邊是幾張人皮麵具,幾套供您喬裝的衣物,另外還有幾副暗器...”郝仲恬邊說邊取出麵具遞給毓軒,“外邊人多眼雜,您就在此喬裝一番。一會兒出了林子,我們便兵分兩路。”
毓軒頗有些為難地盯著麵具良久,點點頭。
出了林子,毓軒叫住郝仲恬囑咐道:“先生一定要小心。晚輩將來欲成大事,少了先生是萬萬不能的。”
郝仲恬心驚他變得如此謙遜,又暗忖他一夜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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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滾開!”淩綺寒對著副將大喝一聲。
副將垂著頭,不為所動。
朝廷最近新納入一些兵卒,淩伯弦前往邊境練兵去了。
淩綺寒一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根本是想故意放我走,可是早在幾天前他怎麼就軟禁了我?
他根本還是自私的!幸好毓兒他吉人自有天相。
“你聽沒聽見?!給我滾開!”淩綺寒急得臉都綠了。
“恕末將不能從命。將軍怪罪下來,末將擔待不起。”眼前這個年輕的副將不急不緩地說。
“那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攔住我!”
淩綺寒不待那個副將反應過來,就一劍刺向他。
副將大驚,來不及拔劍,隻好抬肘去擋。
結果鋒利的劍刺穿了他的鎧甲,在他的臂膀上劃下深深的一道傷口。
副將捂著胳膊,血從指尖滲出,他緊咬牙關,卻仍是用身子將門死死堵住。
淩綺寒略一遲疑,隨即將劍尖抵在他吼前:“你不滾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末將的命本就是將軍和小姐的,小姐想要,末將無話可說。”
哎呀呀!真夠難纏的!
“你...”淩綺寒氣結,“那我廢了你呢?!叫你生不如死!”
副將心驚:好個淩厲的女子。
“末將願求一死!”副將跪了下來。
“於嘯塵!你...你這個泥古不化的東西!我父親沒帶我同去邊境,便是有意放了我。你是裝傻,還是真沒腦子?!”淩綺寒快要被他氣暈過去。
誒?於嘯塵用他不太靈光的腦袋細細一想,臉上露出憨相。
淩綺寒白他一眼,不再與他多囉嗦,一把推開他,抓著劍就朝馬廄進發。
淩綺寒牽出汗血,見他還呆愣愣地跟著,很是無語。
“於嘯塵!你還跟著本小姐作甚?!”
“末將願護在小姐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聲承諾真是中氣十足。
淩綺寒無奈地扶住額,這根木頭...真拿他沒辦法。
恩...非也非也。其實自於嘯塵跟了她之後,自他在淩綺寒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了她之後,早已暗生情愫。
“隨你的便...你跟著就跟著,彆煩我就成。”淩綺寒急急騎上馬,絕塵而去。
於嘯塵也趕緊上馬緊追,卻是咧著嘴傻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