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軒越來越佩服三哥。
明明同在一個營中,不知道三哥怎麼能每次都恰巧避過自己。
也不怪,三哥最清楚自己的習性,知道自己在某個時刻通常會出現在哪。
眼看就要移兵,毓軒還想找他商量商量此事,無奈他不肯見自己,又沒辦法“偶遇”。
李綱也是塊榆木疙瘩,三哥說什麼他就是什麼,一點都不懂變通。
郝清和江書凡可不管這些,自顧自籌備起來。
還有,也不見淩綺寒。毓軒隻知道小寒悶在閨房裡十多天,吃飯要人送進去。
毓軒以為淩綺寒是不高興了,你想啊,兵營裡全是大男人,連侍者也全是男的,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姑娘能不鬱悶嗎?
這是毓軒小瞧了淩綺寒,按說這樣,那她在蠻西戰場呆了兩年有餘,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那個護花使者於嘯塵倒是不錯,毓軒叫他做了個參將,倒沒想到他在指點沙場上有些見地。
實則,淩綺寒是在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這日淩晨,淩綺寒終於完成了那件大事。
於是,她興衝衝地第一個就去找毓軒。
不顧侍衛的阻攔,淩綺寒衝進毓軒寢室,一把拽起還在睡夢中的毓軒,不由分說將他拉出寢室。
“你乾嗎呀?!無端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活了?”毓軒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少廢話!去了你就知道。”淩綺寒冷聲道。
淩綺寒把毓軒領到兵器庫外。
“你自己進去瞧瞧吧!”淩綺寒的語氣裡隱隱有絲興奮。
毓軒踏進兵器庫,眼前的景象將他驚呆了。
一庫的淩家軍兵甲!
“怎麼樣?不錯吧?”淩綺寒看著自己的傑作,笑了起來。
“小寒...這麼多,你哪弄來的?!”
“哪有地方給我弄?我拿舊裝備自己改製的。”淩綺寒得意道。
毓軒將信將疑地走近那堆兵甲,細細打量起來。
實在是偽造得太像了,不論是鎧甲的外形顏色還是甲片的厚度都和真的淩家軍裝備絲毫不差。就連前襟上的褶子都幾乎一模一樣。
“看夠了?看夠了跟我來。”淩綺寒近前又將毓軒拉出兵器庫。
“瞧。”淩綺寒指著一隻插在地裡的軍旗。
是淩家軍軍旗!
這麵軍旗也足以以假亂真了。
這丫頭真有兩下子!毓軒想著回過頭看淩綺寒。
此刻淩綺寒眼中布滿血絲,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對著毓軒莞爾一笑。
那一頭柔順的黑發,也好幾日未打理了,淩亂地散落在鬢邊。
想必是熬了好幾夜方才趕出這些至關重要的裝備。
毓軒心頭一動,掩飾地抽抽鼻子,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鬢角邊的青絲。
“小寒,你辛苦了...”毓軒沒再說下去,因他發現自己的聲音略有些顫抖。
淩綺寒沒察覺到,欣慰地笑笑:“沒什麼...我那還偽造了一封父親的親筆信。有了這些,我們打著淩家軍的旗號,就可一路無阻了。”
翌日,全軍整裝待發。
淩綺寒站在演兵台上交待著淩家軍的一些條令,防止他們露餡。
“寧戰死,不退卻!這是淩家軍不變的口號,就算你們不是真正的淩家軍,也要將這句話牢牢記住!明白嗎!”淩綺寒正色道。
毓軒看著意氣風發的淩綺寒,像極了一位所向披靡的女將軍。
而眼前這個看上去仍稚氣未脫的少女,隻有十七歲罷了。
“王爺,此番我們投奔淩將軍。您又該何去何從?”郝清問毓軒。
“我自有去處。先生放心,有方優稷和那些幕僚保護我,不會有事。”
毓軒想起了北方那個臭名昭著的土匪窩子。雖然那些土匪無惡不作,難於教化,可他們的戰鬥力是十分可觀的,若能為自己所用,如虎添翼。
“那就依王爺。今番一彆,久不得見,王爺行事切記不可大意,要步步為營。最重要的,王爺也可藉此磨練心性,遇事不可太過仁慈。”郝清一字一句地囑咐著。
“我明白...”毓軒長長吐口氣,“先生放心去吧,先生也要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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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胡鬨了!你跟著我會更危險,邊疆好歹有淩伯父照應你,比跟著我舒坦多了。”
毓軒一聽淩綺寒要跟著自己,一百個不樂意。
“我愛跟著誰是我的事,與你何乾?”淩綺寒翻了個白眼。
毓軒真是拿她沒轍,負手徘徊了一陣道:“你跟著我不是累贅嗎?我都自顧不暇了,你湊個什麼熱鬨啊?”
“你敢說我是累贅?!”淩綺寒大怒。
“呃...”毓軒一驚,立時閉了嘴。
淩綺寒瞪著他,也不說話。
氣氛正越來越尷尬之時,郝清來求見了。
“王爺...”郝清走進堂屋,看了淩綺寒一眼,朝毓軒躬身道,“有要事...”
“恩...”毓軒亦瞥了麵無表情的淩綺寒一眼,“將好我想去營中看看準備得如何,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把淩綺寒晾在原地,徑自走出去。
“何事?說吧。”毓軒把腳步放得很慢。
“王爺...蠻西來使了...”郝清把聲音壓得很低。
毓軒一挑眉,思索起什麼。
半晌他又問:“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