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入絲絲風雨,想遠郎,玉容歌管。莫叫奴,堪堪回首,紅妝肯脫芳心苦?
想往昔,騷人低語情篤篤。到而今,癡心被作郎心誤,何處守相思?
何處守相思?不是有句話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嗎?
佳人又...何苦守相思?
疆國的報喜使者已經到了□□,在皇甫昭看來他們無疑是要示威。
堂堂宗主國王爺竟然入贅附屬國。
柳澈當下建議皇甫昭削去南宮毓軒藩王封號,這正中皇甫昭下懷。如此一來,他也就可以明媒正娶冰憶了。
“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冰憶驚異地問,眼中浮出痛苦之色。
皇甫霂瑤悵惋地歎口氣:“千真萬確,今天在殿上我親見了疆國的...報喜使者...軒兒他...真的要入贅慕容氏了...婚期定在...下月初...”
“這麼快麼?”冰憶的目光突然渙散起來,失神地問。
皇甫霂瑤不忍看她這樣子,安慰道:“或許...軒兒他也是不得已...”
冰憶顫抖著聲音道:“不會的...若他不是自願,無人可以逼他...”
的確,他從不做心不甘情不願的事,這點皇甫霂瑤心知肚明。
皇甫霂瑤不再安慰她,因為她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們都不知道,在毓軒得知冰憶要嫁皇甫昭後,心就麻木了。
冰憶知道自己等不到他了。
那種想要相守一世卻又若即若離的痛,深入骨髓。
或許他們,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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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軒躺在大紅色的婚床上,這喜慶的氣氛仿佛能把他的心戳穿。
不然他怎麼會那麼痛呢?
“你沒睡著對嗎?”躺在毓軒身側的慕容嵐若細聲問。
耳畔是一片沉默...
“若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
“我現在的心事...你會不知道嗎?”毓軒淡漠地開口。
“你還在怨我對嗎?”
慕容嵐若心有不甘。她見過那個女子,在青樓,在人前,為他哭為他笑為他嗔為他怒的美麗女子。
她的容貌自是勝過冰憶的,可冰憶仍輕易就捕獲了他的心。
這卻是不怪,若你想要捕獲一個人的心,首先你必須走進他的心。
“我怨你又能怎樣?事到如今...我隻是個寄人籬下的落魄者...”毓軒閉上眼睛,不想去看那滿屋的喜色。
“不曾有人逼你...依你我的交情,即便當時你不同意,我也會勸可汗借兵與你。”
“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遲嗎?”毓軒的聲音依舊冷漠。
慕容嵐若忽地欺身壓住毓軒,伸手扣住毓軒的下顎,強迫他看著自己。
“你看仔細了,我哪點不如那個女子?”
從小到大,慕容嵐若都是處在眾星捧月的生活中,她的身後總是有數不勝數的追隨的目光。隻要是見過她的人,沒有人能不被她吸引。
她沒想到,如今有一個人能這樣漠視自己。
慕容嵐若情緒似有些失控,毓軒看了她好久才道:“從明天起,我們不再同榻而眠。”
她捏住毓軒下顎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眼中有痛楚閃過。
半晌,慕容嵐若放開手,默默地重新躺好。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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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兒,你快快隨為父出宮!”
北冥鷹一臉急迫,拉住冰憶就要往外闖。
“爹!您不要命了嗎?後宮是能隨便進出的嗎?!”冰憶也急出一頭冷汗。
寢宮外的侍衛被北冥鷹的手下打得半死不活,有人已趁亂去通報聖上了。
“爹豁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女兒受委屈!你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爹要你以後無憂無慮地活著!”
“爹爹!快彆說了!您日日教育憶兒要懂分寸識大體,如今您怎麼...趁陛下還沒來您快走吧,由憶兒來為您說情,不會有事的。”冰憶勸道。
北冥鷹亦不放棄:“憶兒你傻了!你再在這宮中呆下去,遲早有一天要成了皇甫小子的人了!爹今日必須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