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彆說了!”冰憶環視四周,還好隻有自己的貼身丫鬟小珊。
“爹,當今聖上的聘禮都下到咱們家裡了,祈福儀式也辦過了,如今我們推脫不掉了!您硬是這樣便是犯上之罪了!”冰憶皺著眉頭道。
“那你就要嫁給那個...憶兒,這違背你意願的事...”
“事到如今...我們無法違抗了...”
“這卻是為何?因為南宮毓軒?因為他娶了彆人?”北冥鷹依舊不解。
冰憶的眸中突然有痛楚浮現:“爹,不要再說了...他那日害我性命,如今還不顧夫妻之情,入贅小小疆國...這般不堪之人,憶兒...”冰憶那緊皺了多日的黛眉突然舒展開,隻是眼中的痛仍消逝不了,“會忘了他的...”
“憶兒...”北冥鷹還欲勸解。
“國丈,您老身子骨尚還硬朗?”皇甫昭的身影這時出現在寢宮外。
見到一臉謙謹的皇甫昭,北冥鷹還是不免有些尷尬。
“微臣...呃...草民,叩見吾皇。”
北冥鷹差點忘了,如今他隻是一介草民。皇甫昭若想要他的命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而皇甫昭聽說北冥鷹私闖後宮,竟一絲怒氣都沒有。
此刻,皇甫昭正癡癡地盯著冰憶看。
他心裡隻單純地想著,冰憶過門後,北冥鷹就是他丈人了,即便他已是一介草民,自己也得敬重他。
冰憶看著一臉癡傻盯著她看的皇甫昭,突然心生愧疚。
這個傀儡皇帝生性懦弱,他不似霸道的柳翮那般,總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隻是守著很早以前就在心底掀起的那一縷情愫,哪怕默默地看著冰憶也是一種滿足。
的確,在冰憶進宮以來,他對她百依百順。若她說不想見他,他會立刻消失不見;若她心煩,他會立時緘口。
現下,連北冥鷹私闖後宮的大罪,他都可以視而不見。
冰憶心下暗道:作為皇帝,他已經做得仁至義儘了。
如今外邊傳得沸沸揚揚,而他...也另有新歡了不是嗎?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拂了他的意。
“陛下...我想,我們的婚事該著手準備了...”冰憶機械地說道,絲毫沒有將嫁女子應有的羞澀。
皇甫昭喜出望外:“這麼說,憶兒你是答應我了?!”
“民女不敢...”
“好!我立刻準備,我會給你一個史上最最豪華的婚禮!”
皇甫昭興衝衝地跑走了,冰憶看著他的背影隻有苦笑。
“憶兒...你...”北冥鷹如今隻有歎惋。
他的那個小女兒,自小就是三個孩子裡最最倔強的那個。她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
北冥鷹歎息:不知當年送她去習武對是不對。
“爹,即便孩兒能躲過此劫,宮外還有個...柳翮...”冰憶無奈道。
北冥鷹無力地點點頭:“爹知道...你大哥曾跟為父提到過。”
“爹...回去吧。最好...遠離洛城吧...”
北冥鷹不舍地看了看冰憶,沒說什麼就離去了。
不過北冥鷹還是聽了冰憶的。在皇甫昭正式將冰憶納入後宮那日,北冥鷹舉家遷回故鄉。
洛城中大大小小十幾處隸屬北冥家的商埠,一夜銷聲匿跡。
北冥家的各產業幾乎都是洛城中的龍頭老大,而原本朝廷大半來自這些商埠的稅收來源沒了,這導致洛城中的金融體係隨即混亂。
沒幾月,國庫屯銀就已朝不保夕了,淩伯弦那催了好幾次軍餉都沒回應。
柳澈急得茶不思飯不想,北麵匪眾還在虎視眈眈,如今家裡又沒錢了。
抵禦起義軍就得征兵練兵,這些都需要白花花的銀子。
進士出生的柳澈對財政是一竅不通,唯一通的北冥鷹和他的黨羽又被他排擠得死的死,辭官的辭官。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當初皇甫嵩準他入朝為官是不無道理的。
無奈,他隻得擴征民賦。
不久,百姓怨聲載道,又惹得起義四起。
早朝,皇甫昭又沒去。
柳澈摸到後宮,就瞧見皇甫昭屁顛顛跟在冰憶後麵,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柳澈心裡暗罵:還在討好女人,真是條不折不扣哈巴狗!
慢慢地,柳澈眼裡浮現出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