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故事是從越前從美國回來開始的。
2009-3-24,越前來到了不二租的公寓前,按響了門鈴。
不二周助從接過越前手裡麵的行李開始,眼睛就彎彎地依舊眯成一條線,忙著把越前拉進自己的公寓,然後開始幫忙整理越前的東西,期間不二一直不間斷地在笑,說著越前離開這兩年間的事,什麼手塚被女生纏著告白啊,海棠比桃城先交到了女朋友啊,大石和菊丸感情依舊是那麼好啊……越前附和著不二的話,偶爾微微點點,表示自己有在聽,而大部分時候眼神已經遊離到了天外。
「恩,沒想到越前大學竟然會回來上呐?」不二笑著說。
「恩。啊。」越前應著。
「嗬嗬。」不二仔細地看了一眼越前,停頓了半刻,似乎在考慮該說點社麼,因為差不多話題快扯完了,越前卻還有神遊的樣子。不二說:「越前是依舊當我的學弟呢,還真是巧。」
這回越前終於不再愣怔,朝不二露出了笑容:「恩,不二學長,又要麻煩你照顧了。」看見不二笑眯眯地盯著自己看,又趕緊補上一句:「還要麻煩和學長住一個公寓,真是麻煩了。」
不二擺擺手,很高興越前不再神遊:「不客氣了,公寓裡也不是我一個人住著,隻不過,我隻和他說有人要來同住,沒來得及和他講是誰……」
「不二學長!……」
「嗬嗬,沒問題,沒問題的拉,他人很好說話的,有一堆女生暗戀他呢!」不二笑著輕輕拍了拍越前的右肩膀。
而越前嘟囔著:「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禮貌的問題……」的時候,也算是認識到了自己剛才在出神的時候,不二學長已經開始在理自己的東西了,夏天的短袖好好疊著放進抽屜,運動長衫用衣架架起掛好,短褲……額,越前忙從不二手裡接過自己的衣褲,低著頭說:「不二學長我來吧。」
不二笑嗬嗬的開始忙著整理彆的,話題卻又轉到了同住的人身上:「恩,他今天社團看來有活動呐,現在還不回來,等會的晚飯該怎麼辦呀?」說著,微微苦惱著皺一下眉,「難道要我做飯麼?雖然我很想做飯,可是好想放很多胡椒粉啊……」
越前默默理著自己的東西,聽著不二的牢騷,似乎對他口中的那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恩,越前不知道和不二住在一起的這個人是誰,也不想知道,因為自己會很安靜的,現在無論在什麼地方,越前龍馬總是顯得很安靜或者該說是沉靜。
「恩,不二學長,不介意的話,我來做飯吧。」越前依舊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倒是不二停止了說話,越前可以感覺的到不二在看自己,用一種有點心疼的眼神,但越前並不喜歡這種眼神,所以他依舊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不二歎了口氣,摸摸越前的頭發,說:「越前,還是比較希望你囂張一點。」
說著,從剛才的位置離開,邊走邊嘟嚷,用很大的聲音嘟嚷:「一點都不喜歡這麼乖的越前,額,是因為我比較老了麼,接受不了新事物?!」
越前漠然,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整理東西就用了大半天,越前倒是很感激不二學長的公寓夠大,三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然後還有一間衛生間和一個廚房,客廳也比想象的要大的多,雖然比起自己在美國住的地方仍舊顯得很小,但已經算是不錯的地方了。越前就在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後,參觀了這間他要住好幾年的公寓,三年或是四年,而等過了一兩年不二學長和他同住的那個人一起畢業離開的時候,越前想我是會一個人繼續住呢,還是又有新人會陸續地住進來?越前不知道。隻是越前在公寓的陽台上倒是有找到好玩的東西,全部都是的綠色植物,越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還有一隻超大的毛絨兔子,被洗過的毛在陽光下顯得,恩,有點猥瑣。
「哎——」越前伸手摸摸毛絨兔子,有點想把它抱在懷裡。
「越前,你可不能碰那隻兔子哦。」不二笑眯眯地出現在越前背後,指指兔子,然後露出個恐怖的表情,「會被我的同住人拆開吃掉的!」
「嗬嗬。」越前乾笑兩聲,伸出的手放了下來,毛絨兔子長長的耳朵耷拉在耳側,紅紅的眼睛,讓越前覺得這兔子比自己還可憐。「會被我的同住人拆開吃掉的!」回想起不二的話,越前忍不出笑了出來,心裡想的卻是:有這麼傻的人麼?
然後是開門聲,不二歪著腦袋想了下,很高興地拉過越前朝門口走去:「喏,他回來了,還以為會更晚些呢,看來,晚飯是有著落了啊。」
「回來拉?」不二在笑。
「啊,回來……了。」聲音耳熟。
「這是我和你說的那個今天要來的人啊,你可是答應的哦。」不二把越前推到了前麵。
沒有了聲音。
越前不得不從剛才低著頭的狀態,稍稍抬起點頭,表示自己的疑惑,為社麼沒聲音?是不歡迎我麼?我果然比較礙事麼?
修長的腿,但看上去很有力量,運動休閒褲很乾淨,往上是白色的襯衫,下擺規矩地塞進了褲子裡,恩,手很修長,額,纏著繃帶……越前猛地抬頭,徹底把眼前的人看了個清楚。
麵前,白石冷著一張臉,嘴唇抿緊,直直地看著越前。
「嗬嗬。」越前笑了兩聲,「那麼巧啊,我……我先走了。」說著,穿過白石身邊就往門外跑,被不二抓住手腕一下子拖了回來,手腕上留下了紅痕,有點痛。
但明顯不二顯得有點激動:「越前,你跑社麼,你今晚上可是要在這裡睡的。怕社麼啊,我都說了,白石很好講話的啊,他不會不同意你住在這的啊……」
「不,不是這個問題,不二學長……」
「那是社麼?」不二緊緊抓著越前,笑著的雙眸泛起了盈盈藍光。
「不二,你弄痛他了。」站在一邊的白石突然伸手把不二抓著越前的手拍掉。
越前點點頭:「恩,不二學長,你弄痛我了。」
「恩?恩?好吧……白石,去做飯,我餓了。」不二麵對兩個人有點無厘頭的對話感到脫力。拉過越前的手,輕輕按著剛才被自己抓痛的地方,下一秒卻又被白石狠狠地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恩?」不二怒。
「你在學大石麼?」白石看了一眼依舊搭在越前手上的不二的手,轉身走向了廚房:「我去做飯。」而此時越前從不二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慢吞吞跟到了廚房,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看著白石忙碌。
不二手交叉著看著越前以及越過越前看著在廚房忙忙碌碌的白石,想著夏天快到了啊。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
2
這已經是越前入住的第二個星期了,每天早上不二都會仿照的乾的配方做蔬菜汁威脅越前起床,然後越前就迷糊著雙眼刷牙洗臉吃早飯,偶爾早上會碰見白石,兩個人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連不二都怪他們把室內氣氛弄地有點冷。
有一天早上,白石和越前點過頭後,不二突然就從旁邊走出來,眼睛笑的彎彎的,埋怨著早上的空氣好像有點冷,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走開了,一邊又在說:「恩,今天的溫度是14度啊,天熱了,天熱了。」
2009-4-1,早上,越前和白石打過招呼後,迷糊著走到飯桌前開始吃飯,不二好笑地看著依舊沒有清醒的越前,把手邊的芥末醬遞給了越前。
白石皺了皺眉。卻社麼都沒講。
不二笑著看越前拿麵包蘸醬,然後塞進嘴裡。
社麼表情都沒有,越前依然模糊著眼睛吃著芥末醬的麵包,然後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舔舔嘴,停下了動作。「恩,有點辣。」越前說。
「恩。對啊。」不二笑著。
「恩。藏之介,你又放錯佐料了麼?」越前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還是又到愚……」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不二覺得有點可惜,因為他已經好久沒有聽見越前用這麼有朝氣的聲音講話了,而且還叫白石為「藏之介」,嗬嗬,不二看著動作停頓的越前,又轉頭看著還是慢條斯理在吃麵包的白石。
「恩,今天是愚人節。」白石說。然後從越前身邊把芥末醬拿走,放在了不二身邊,「但是,沒放錯佐料。」
「恩。」越前把頭埋進了麵包裡,點點頭,繼續吃。史無前例,片刻後,越前放下沒吃完的麵包走進房拿了書包說了聲「我出門了」就走了,聲音平平靜靜,讓不二有點喪失捉弄人,特彆還是自己那麼在意的人的樂趣。
「恩。白石,有點冷場呐。」不二說。
「他吃不了辣,彆捉弄他。」白石收拾了下盆碗,取過兩個人的書包,把不二的扔給不二,整理鞋帶的時候又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恩,為社麼?」不二問。
「社團活動。」
「恩。是麼?去酒吧麼?」不二繼續問。
「你還是不要去了。」白石馬上看破了不二的居心,「所有人都會被你灌醉的。」
「嗬嗬,誰說我要去了,我還要照顧越前啊。」不二笑。
白石不講話了,仔仔細細整理完鞋帶,直起身說了聲走了,卻把門摔地「砰——」響。
不二臉上的笑意很深,眼眸裡藍汪汪一片。
果然,晚上的時候,白石沒有回來,越前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不二無聊地隻想呐喊:「今天可是愚人節啊,愚人節啊,一年才一回啊……」想著便「啪啪啪」撥了號碼開始打電話:「恩,我—很—無—聊—啊!」喊地很大聲,像是故意喊給人聽的。越前「嘩——」開了房門,指指時間,然後指指隔壁,說:「太晚了,彆吠了,小心隔壁的人打電話報案抓瘋狗。」然後又「啪——」關了房門。
不二看看牆上掛著的鐘,指針才剛指向11點整而已,而隔壁的電視聲音依舊很響亮,間或還會傳來男生很開朗的笑聲。
「恩,打擾?」不二笑笑和電話裡的人說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整個人窩進沙發,眯上眼睛不知道在想社麼。
而此時,越前也在自己的房間裡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一旁的電腦屏幕閃著藍盈盈的光,就剛剛一會,越前在電腦前翻看著以前的電子郵件,一封一封,然後關掉全部窗口,忍受不二大聲的喊無聊。
現在,一切都很安靜。安靜的讓越前覺得自己已經睡著了,不曾醒過來,也不要醒過來。
「恩……」我不應該這樣的。越前想,自己應該回到那個囂張的自己。可是……
3
隔天早上白石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不二窩在沙發裡睡得和頭死豬一樣,恩,很少可以看見不二睡晚了,白石笑笑,伸手把自己同住了快兩年的同伴——不二——很不留情的搖醒。聽著不二嘟嚷著:「有沒有搞錯,今天不是星期六麼?讓我再睡會,再……」
「恩,不二,上學快遲到了。」白石說。
「恩?」不二清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那麻煩你去叫越前吧,我要去搞個人衛生。」
白石走向廚房:「我要做早餐,你去吧。」
「白石,快遲到了吧?」
「恩。」
「那還做社麼早餐,快給我去叫越前,我去買早餐!」不二邊說邊走進衛生間,狠狠地把門關上。
白石聳了聳肩,又歎了口氣。走進了越前的房間。
這是2009-4-02的早上,白石在叫越前起床。
「越前?越前?」白石搖搖越前,又把越前掉了一半的被子蓋好,眉頭輕皺,「起床了。」
「再一會,很困。」越前迷迷糊糊的說。
「不行。快遲到了。」白石說。
「恩,就一會,一會……」
白石深吸一口氣,看著依舊睡地迷糊的越前,想著前些日子不二到底是怎麼樣把他弄起床的。
再次深呼吸,白石附在越前耳邊輕輕吐了口氣,「要懲罰麼,是陪我練球,還是……?」
越前猛地睜開了眼睛,反射性的回答:「社麼都不要,我起床!」說完,臉卻突地紅了,「不是,不是故意不想陪你練球的,是你太過分了……」說完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白石無奈地抱起越前,幫他換下衣服,然後送到衛生間。
碰見不二,轉手把越前推給了不二:「早上還要練習,你照顧他吧。我走了。」
不二笑笑,捏了一下越前的鼻子,朝著越前的耳朵說:「越前,你想吃乾的蔬菜汁了麼……」
越前醒了,慌慌張張掙脫不二的懷抱,跑進衛生間,還說著:「才不要,那麼難喝的東西,不二前輩還是留給自己吧……」
這中間,白石推開門,走了出去,門輕輕的合上了,越前從衛生間裡探出頭,盯著那扇門發了兩秒鐘的呆,又迅速地鑽回衛生間,刷牙洗臉然後在不二的催促下穿上鞋子朝學校狂奔。恩,因為他們要遲到了。
到學校的時候果然還是遲到了,幸好他們上的是大學,管理沒那麼嚴格。越前偷偷從教室門後溜了進去,坐在最後一排凳子上開始發呆。恩,早上的課很無聊,越前打了個哈欠。恍惚中,聽見某個人再叫自己的名字,很是惱人的聲音呐,越前當時是這樣想的。
「越前,越前?」
越前把臉轉向聲音的源頭,女生,長頭發,紮辮子,聲音太細,眼睛太大,有點像某個女生。
「越前?我是櫻乃啊。」
越前不明白自己坐在這麼不顯眼的地方怎麼就有人還能趁老師不留神溜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同櫻乃在一起的依舊是那個好像是叫朋香的女生:「啊,龍馬少爺!」她說。
越前朝她點點頭,然後又轉過頭朝櫻乃點點頭,便又繼續自己的發呆行動。
旁邊的人輕輕拉了他的袖子,越前應了聲。
「龍馬,你在這裡上學啊?」朋香說。
「恩。」
「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啊?我和櫻乃每個星期都會溜過來上這堂課的啊!」
「恩。」越前應著,心裡想,原來他們不是這所學校的啊。
「恩,太好了,以後不僅能看見帥氣的周一老師,還能看見龍馬少爺,真是太棒了!」朋香激動地說著,櫻乃拽了拽朋香的衣服,輕輕說了句:「朋香,不要再說了……」
越前抬頭看了眼他轉學過來後的第一眼老師,恩,確實是個挺秀氣的人,隻是不論怎樣都覺得他的帥氣還差了點。越前又打了個哈欠,在櫻乃一聲一聲「越前」的叫聲裡睡了過去。
沒有某人帥氣。
越前在睡夢裡是這樣想的。
下課的時候,越前依舊在糾結自己怎麼會在夢裡下「某人」這樣的論斷的,輕輕歎口氣後,才發現兩個女生還坐在自己邊上盯著自己的臉看。
越前摸摸自己的臉頰,問:「有社麼不對的麼?」
「恩,沒有,沒有。」櫻乃連連擺手。
「啊,越前,你現在住哪?我們可以去參觀麼?」朋香趕忙叉開了話題。
「恩,大概不……」
「龍馬少爺!你要拒絕我們麼?你要拒絕櫻乃麼?」朋香大叫著打斷了越前要說出口的話,一旁的櫻乃可憐樣的盯著越前看。
越前歎口氣,搖搖頭,說:「櫻乃,我……」
「我,我隻是想知道你住哪。」櫻乃低聲說,聲音細細的。
「恩,好吧,好吧。」越前點點頭:「我住在……」
「龍馬少爺,帶我們去參觀吧!走吧,走吧!」朋香起勁地拉過越前的手,然後是櫻乃的手,拉拉拽拽的走了。
越前有一種,好像生活有點不妙的感覺。
這感覺一直到最後朋香在不二的公寓裡鬨夠被送走後還沒有消散。
越前饒到不二公寓的陽台上,看著自己來時就曬在那裡的毛絨兔子發呆。伸手,拽拽兔子的耳朵,下一刻,手被人打掉:「不要碰他。」白石說。
白石越過越前,把曬著的兔子取下來,抱進屋子,完全無視了越前。越前突然覺得有點氣悶。「哎,被無視了。」歎口氣,卻又笑了起來,「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晚飯的時候,沒有看見白石,越前吃飯的時候還吃到了一口的芥末,嗆地留了眼淚。
不二抱歉的拍拍越前的右胳膊,做了個:「sorry。」的口型,然後說:「白石今天好像很生氣,都不肯做飯!所以,額,我做了。」
越前嗆地連喝水,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越前知道白石為社麼生氣麼?」不二問。
越前停下喝水的動作,把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嘴唇抿緊又鬆開,吸了口氣,輕輕說:「我剛才碰了他的兔子。」
不二嗬嗬地笑了兩聲,低頭開始吃飯。吃了兩口,抬起頭問越前:「隻是這樣麼?」
越前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不二停下筷子說:「恩,櫻乃以前是你女朋友吧?」
越前愣怔,也放下筷子,點點頭。「但是很早就分了的。」
「白石沒有交過女朋友。而且,沒有和誰牽扯不清。」不二說,然後起身收拾碗筷。
越前沉默,半晌,越前把臉埋在兩臂間,悶悶地說:「我沒有和誰牽扯不清。那是我遇到他之前的事情了。」
不二摸摸越前的頭發,看了一眼白石緊閉的房門,暗暗歎了口氣。
4
2009-4-03到2009-4-05越前幾乎沒有和白石碰到過麵。早上起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晚上自己進房間很久也沒有聽見白石回來的聲音,這天早上,越前吃完不二買的早餐後,問了句:「又沒回來麼?」
不二點點頭,眼睛彎彎的也藍盈盈的,越前轉過臉去:「好討厭和不二學長對視,總覺得有種被看的穿穿的樣子。」
不二嗬嗬笑了兩聲,說:「難道不是麼?」
越前迅速拿過自己的書包,穿上鞋子跑出了門,「我走了!」
「啊,越前啊——」不二跑到門口,「你不問白石問什麼不回來麼——」聲音超大。
越前轉身:「我不需要知道!」說完,「蹬蹬蹬」跑掉了。
不二在目送越前離開後,關上門,衝著裡麵剛剛爬起來的人眨了眨眼:「這樣好麼?」
白石衝不二做了個早上好的手勢,轉身進了衛生間。
不二有種我再次被無視的感覺,嗬嗬笑了兩聲後拿起電話撥給了某人:「恩,我被那誰無視了——」
好像沒社麼轉機,這兩天越前又天天被朋香纏著左一句:「龍馬少爺!」有一句「龍馬好帥啊!」又天天可以看見櫻乃默默注視著自己。
偶爾在學校裡碰見了白石,對方也隻當是無視,好打擊。明明是住在一間屋子裡。
2009-4-07
這天放學的時候,越前終於沒有再被朋香她們纏著,晃晃悠悠在校園裡走了一圈後晃到了網球社,很多社員已經都走了,隻有少數一些人依舊在玩樂著,玩樂,嗬,越前想自己也隻能是這樣來形容了。
再往前走走,越前看見某人正在拚命地練球,很帥氣,雖然衣服已經完全汗濕了,但是依舊很帥氣,越前眯起眼,找了個自己能看見某人,但某人又看不見自己的地方坐了下來,想著以前自己打球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這麼帥氣。事實上,越前龍馬很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當初自己作為青學一號選手的時候是真地很矮,所以也不見得會有多麼的帥氣,最多是球技好到出神入化了吧,越前笑笑,然後緊緊盯著那個不知疲倦練球的某人。如果,如果自己現在還能打球的話——越前不禁這樣想,舉起自己的左手仔仔細細的端詳,沒社麼不一樣的,但是卻再也無法拿起球拍了。越前搖搖頭,表示對自己的奢望有點無奈。
那一天,對自己來說,還真得有些突然。好像應該是自己生命裡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卻被自己輕易接受了。越前突然覺得有點難過,但也隻是有那麼一點點而已,「嗬。」等越前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彎著眼角笑了。自己到底是社麼時候學會的習慣,在不論社麼時候都可以笑笑著過?就連所有人都說應該用哭的表情的時候,我也隻會笑笑。越前搖搖頭,拋開頭腦裡亂七八糟的,轉頭又看了一眼努力練球帥氣的某人,站了起來,慢慢地離開。
那個努力又帥氣的樣子我遠遠看著就行了,我記在心裡就夠了。
越前想。
在越前起身離開後,白石停下揮拍的手,擦了擦臉上額上的汗,靜靜注視著越前離開的方向,然後又轉身,用比剛才更猛的力量狠狠擊球。
這一天,白石果然還是沒有回來,越前在自己的房間裡等著一直到迷迷糊糊的睡著,心裡想的是「明天和他去說抱歉吧,碰了他的兔子,讓他不要生氣了。」
夢裡麵,有很多很多的兔子圍繞著自己,嘻嘻哈哈繞著自己轉圈圈,唱的歌細細聽來卻是「三隻小熊」,越前無語,越前想我不應該夢見網球麼?然後就看見了青學的一幫人遠遠站著朝自己笑,在那邊白石坐在自行車上拍拍後座說:「去麼?」
越前翻了白眼過去,說:「我不去。」
白石聳聳肩:「好吧,那我隻好自己去練球了。」說著,開始慢慢騎車,越前追上去,跳到車上,車子晃了兩下後,穩定了,越前便聽見白石的笑聲:「呐,今天要打個痛快啊。」
越前點點頭,說:「贏不了我的,贏不了我的。」半天白石沒反映,車子也停了,越前從後座上跳下來跑到前麵去看的時候,白石已經變成了那隻毛絨兔子,紅著眼睛,耷拉著耳朵,衝著越前笑。
越前愣怔,卻開始抱著肚子笑,「嗬嗬——嗬嗬——」地笑,連眼淚都給自己笑出來了,越前想,我真是廢啊,做個夢都那麼衰。
笑了半天,想起來自己這不應該是在夢裡麼,就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半天沒人接,越前就掛了,歪著頭想了會,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
然後就醒了。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湊到自己眼前的那張臉推開:「不二學長!」
「嗬嗬,看你哭得那麼起勁,忍不住想知道在做社麼夢。」不二笑笑。
越前揉揉眼睛,有水的樣子:「不二學長,你該不會是把口水塗我臉上了吧?」
「額,我有那麼惡劣麼?」不二尷尬地笑,然後又迅速扯開話題,「時間還早呢,再睡吧。」
越前哼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不二卻沒有離開他房間的打算。
越前說:「不二學長,請回你房間。」
不二笑:「我怕你再哭呢,在這裡好哄哄你。」
越前說:「我沒哭。」然後越前又睜開了眼睛,黑暗裡,越前看不見不二的表情,隻是依舊能夠感覺的到不二那雙深究的藍盈盈的眼眸,「不二學長的眼睛真是討厭。」
不二「嗬嗬」兩聲帶過,然後說:「怎麼會呢,他們都說我的眼睛很好看啊。」
「恩,如果隻是看著的話確實很漂亮。」越前含混地答。
「可是如果看進你心裡的話就不漂亮了,對吧?」不二說。
越前不搭話,沉默了半天,不二拍拍越前的被子,「睡吧,才4點,早得很呢。」
說話的片刻,大門那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不二又「嗬嗬」笑了兩聲,說:「還真是不巧,本想先哄你睡著的呢。」
越前推了一把不二:「就當我已經睡著了,回你的房去。」
不二起身,拉開越前的門走了出去。
然後越前聽見隔壁白石的房門被用力地打開,再用力地合上。過了一會,又被打開,客廳裡傳來不二和白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