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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放著13歲小女孩迫於家暴離家出走的新聞,不二周助握著遙控板,眼睛似乎認真地盯著電視。
“紅惠在本周一第三節課後離開學校,她媽媽正四處尋找她,極力想找到她的女兒……”新聞主持人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
裕太從不二手裡抽出遙控板,放在桌上,順便把亂放的雜誌收拾乾淨,把他哥哥攤開在桌上的相冊合上。裕太抱著整理好的雜誌,把相冊雜在腋下,正準備走去書房,一張相片飄落,裕太彎腰撿拾。
“想見他……”不二喃喃出聲。
聽見不二喃喃的裕太,皺著眉頭看了眼電視,又轉回頭看不二,顯然,不二的心思並不在失蹤的紅惠身上。裕太放下懷裡的雜誌和相冊,捏著撿起的相片,走到電話處,撥出號碼。
想見他。
無論何時何地,都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想見他”。
當站在熟悉的網球球場時,這種想法愈加強烈。
用力地揮拍,任汗水隨意低落,機械地維持一個動作,高強度的練習,都是他的習慣。不二一想到自己在球場上碰見的他,動作乾淨利落地仿佛一把利劍,精準地刺向自己每一個漏洞,揮著球拍的手不禁又用上了幾分力。
“啪!”球帶著力在地上旋轉然後迅速彈起,擦過對方的臉頰而帶起一陣風。
對方做了個停止練習的手勢,不二拿著球拍走到一邊,隨便挑了一瓶水,擰開瓶蓋的時候還能聽見自己急劇跳動的心臟聲,伴隨著一聲聲“想見他”。
“前輩,你沒事吧?”一個網球社晚輩遞過毛巾,情緒激動,“前輩,我們相信你,下次……下次請繼續努力!”
不二笑,他知道這些晚輩是給自己打氣,自從自己輸給四天寶寺的白石藏之介以後,自己總是拚了命地在提升,不管不顧。
不二笑著說:“謝謝,我會的。”
我會見他,和他比賽,然後打敗他。
兩個人,能見麵的借口太少了。不同的地區,不同的學校,不同的球社,甚至兩人認識的人也並沒有太多交集,用“打敗他”當做見麵的借口也不會算太過分吧?
即使這樣,也並沒有見麵,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每天每天笑著和網球社的大家說“再見”以後,都會有一種“又過了一天,自己今天依然想見他”,而事實卻沒有見到他的遺憾。不能太過強求,畢竟白石是部長,有很多事要忙,白石自己也要拚命練習,而習慣了笑的自己似乎也沒有理由任性地吵著見麵。
不二笑著歎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無力。
夕陽西下,一天,又過了。
不二向校門口走去。
手機震動“周助,明天我們見麵吧。——白石。”
不二一下笑出聲。衝身後和自己說“再見”的幾個晚輩愉快地說著“明天見。”朝家裡走去。
B
接到裕太的電話的時候,白石剛從浴室出來,全身上下濕乎乎的,腦袋也濕乎乎的。
“白石嗎?你什麼時候能和我哥哥見麵嗎?”
“恩?”白石下意識疑問。
“……你們的事,我也不好多說……就是……反正……就是見一麵啊!”裕太支支吾吾。
“哦,好的。我會約周助見麵的。”緩過最初的驚訝後,白石明白了裕太的意思,“謝謝裕太。”
“謝我什麼……那麼,再見。”
裕太立馬掛斷電話,電話裡傳來盲音,白石聽著聽著,不由自主地想笑。
原來,他是這麼想見自己的。白石想著便放任自己仰倒在沙發裡,然後翻身坐起,跑回房間,開始查自己的日程安排。
見麵時,不二穿著白石買給他的襯衣,依然是那麼淡淡的笑容和平和的聲線,白石卻能從他的笑容裡讀出幾分激動。在車站裡,白石牽起不二的手,夏日裡握緊的手都是手汗,粘膩地粘著兩人的手,即使這樣,也不願意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