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鯉魚峽附近。
“國公爺,鯉魚峽地勢險要,我看不如我們修整一日,打探好敵軍情況再出發。”何予安雙腿夾著馬肚子快跑了幾步,追趕上前麵的李成利。
這幾日西南地區突然炎熱起來,明明還沒到夏天,溫度卻陡然升高了起來,身上套著沉重的鎧甲,又要在這烈日裡趕路,沒一會兒大家就汗流浹背。
不得已,何予安隻能去前麵征求李成利的意見。
“原地休息一晚,明日出發!”李成利瞪了他一眼,然後下令。
他們一路上收回了亂黨攻破的兩座城池,過了鯉魚峽才能奪回第三第四第五座城。
何予安進行之前有心理準備,李炎曦告訴他這次不是普通的流寇,既然已經造反,就說明對方準備充足,也不好對付,讓他一路上彆輕舉妄動,最好都聽李成利的。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好對付”竟然是指大半個西南地區都已經淪陷了,奏折上寫得遠遠沒有他們看到的景象嚴重。
若是再晚派兵,恐怕沒幾日亂黨就要揮師京城。
而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還在沉迷女色不可自拔。
“國公爺,鯉魚峽內地勢險惡易守難攻,我們還是先查探此處有沒有埋伏再進攻吧。”何予安坐在帳篷內與李成利一同商討戰術,雖不是真心來打仗,但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區區賊子,不足為懼,怕什麼!”
李成利是個一臉絡腮胡的大漢,身材魁梧與賀州有的拚,性格更是火爆,一言不合就要揍人那種。
不過他麵對的一個是正得寵的寧親王手下的親信,一個是皇帝親自指派的監軍,所以即使再控製不住也不得不收斂,隻能偶爾放個狠話。
“末將知道國公爺的本事,隻是這鯉魚峽我們還是不要貿然前進的好。”何予安又在裝模作樣,手裡還拿著把折扇,脫了盔甲,半躺在椅子上,將手中折扇打開,不像位征戰多年的將軍,倒是像誰家養在宅院裡的小公子。
“沒錯,本官也認同何將軍的話,貿然前進恐怕會中了敵人的奸計,不如今晚就派人過去,沒有異常我們明天一早就拔營出發。”
皇帝派來的監軍是個性格謹慎的中年男子,博學多聞還會卜卦,一點也不像個能吃苦的糙老爺們。不過也許是得了皇帝的授意,一路上幾乎都在認同何予安的觀點,大概是希望能借機拉攏何予安。
就是可惜何予安每次都爭論不過李成利,讓他有力沒處使。
不大一會兒,李成利的兒子李博源與將士們搭完帳篷回來了。
李博源一直是跟著他在朝廷為官,這次又跟著他出來打仗,李成利有心讓他建功立業回去尚公主。
大齊就一位被皇帝當眼珠子寵著的公主,若是能做駙馬,那他們家的地位絕對更上一層樓。
經過一番商討,他們決定今晚讓李博源帶五千精兵前去探路。
夜幕降臨,星月高懸,監軍在李博源出發之前夜觀天象,卜了一卦,結果顯示貞厲,意思是可能此行會有危險。
他有些擔心的仔細叮囑了許多,讓李博源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來,然而李博源平日驕傲自大,並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剛一踏入鯉魚峽,就讓人包了餃子。
與此同時,京城李成利的府邸內,正在遭受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單方麵屠殺。
和上一世李炎曦的王府一樣,這裡所有的人,老弱婦孺一百多口誰都沒能活下來,其中第一個死的就是那個弱不禁風的二公子。
暗衛將整個侯府團團圍住,就是隻蚊子也彆想飛出去,更彆說是想出去尋求救援的人。
李成利是皇帝手裡最鋒利的刀,最忠心的走狗之一,上輩子就是他親自帶著人屠儘了王府上下,這一世,李炎曦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
過了今晚,李成利府裡的人將會被李炎曦的人替代,從管家到廚房夥夫,不會有任何人幸免。
他與銀子坐在房頂,手邊放著一壺酒,靜靜地欣賞下麵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在想,上一世王府被屠戮的時候,皇帝肯定也和他一樣,隻覺得痛快。
銀子敏銳地察覺出李炎曦心情不好,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將酒遞過來。
李炎曦有些不願,銀子身體才好沒多久,不適宜飲酒。
見他沒動作,銀子隻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