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花魁(10) 開始解謎……(1 / 2)

長生 Neith 3413 字 10個月前

不期然,長生忽的大笑起來,指間的杯盞微微搖晃,透明的液體從杯口濺出,在空氣中散開更加濃烈的酒香。

半天,笑聲才終於止住。

長生眯起眼睛,放下酒杯,很是惋惜般輕輕吮著濺到手指上的酒水,歎道:“酒確實不錯,浪費了倒也可惜得很。”

他的聲音本就偏低,又帶著略啞的特質,此時這句毫無意義的話被刻意放輕之後慢慢說出,竟顯得有了七分魅惑,而餘下卻是難言的壓迫感。

錦瑟的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卻沒有丁點唾沫咽下,從口腔到嗓子全乾得像要裂開。而臉頰和頸側卻在不停滑落汗水,混合了胭脂的嫣紅緩緩暈染了衣領。

她手中就握著柔軟細膩的絲帕,但此時此刻,仿佛抬手擦汗的動作也成了極大的挑戰,唯一能做的,隻是癱軟在椅子上發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人。

長生饒有興味地瞧著她的驚惶神態,嘴角慢慢彎起詭異的弧度:“她死了。”

“啊!”

一聲如同被逼到絕路的野獸般的乾澀尖叫驟然從錦瑟喉中衝出。

她的目光也愈發慌亂起來,不由自主地環顧起四周,屏風下麵的空隙,桌下的陰影,椅子背後……所有地方都不曾錯過。而這一遍一遍的張望,仿佛要確定什麼事情一般。

柳絮見錦瑟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也不由產生了古怪的錯覺,像是自己正在被什麼人從難以察覺的縫隙中偷窺一般。這個念頭讓她莫名地覺得不適。

覺出柳絮的疑惑,長生淡淡笑了笑,也不再嚇唬錦瑟,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笑道:“不必嚇成這樣,她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這裡來。”

錦瑟臉色發青,費了一陣子才明白這話的含義,但雖不再左右張望,卻仍抖得厲害,隔著桌子也幾乎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好容易才辨出她變了調的聲音究竟在說什麼。

“她、她會、回來……”錦瑟麵頰怪異的抽動了幾下,“她說了、總有一天回、回來……我們一個也……一個也跑、跑不了……”

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她仿佛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身子幾乎縮成一團,眼淚在精心塗勻的胭脂上勾畫出一道道可笑的痕跡。

長生卻像視若無睹,唇際彎起的弧度絲毫不變,而幽黑的雙瞳已隱在了睫毛投下的濃密陰影之中。

他單手拈起酒杯,慢慢啜了口酒,輕聲笑:“那就要看媽媽想不想讓她回來了。”

這一句話於錦瑟而言,幾乎是救命的稻草。

柳絮看看錦瑟已被恐懼折磨得失魂落魄,難免生出幾分同情來,而再一斜眼,正見長生依舊在裝模作樣,像是對此樂在其中,不禁暗暗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探了隻手在桌下,尋到他垂在椅側的那條手臂狠狠掐下去。

然而,這一舉動卻沒有得到意料中的反應。長生臉上仍然掛著那副心不在焉的笑容,飲酒的動作也毫無停頓,讓柳絮不禁懷疑方才手下感受到的那一瞬間的僵滯是否隻是出於她自己的錯覺。

正在猶疑不定,卻見長生放下了杯子,微微偏了頭,像是不經意地湊到她耳邊,聲音若有若無,卻像帶著調笑之意:“最毒婦人心呐。”

柳絮還未來得及臉紅,便聽長生虛咳了聲,淡淡笑道:“媽媽怎的不將當年的事情都說出來?逝者已矣,在下也不願意看著她真回來做下什麼事情。”

錦瑟猛然抬頭,呆滯的目光中有一絲動搖,聲音乾裂無比:“你、你能救我?!”

長生低笑了幾聲:“這可難說,得看媽媽有沒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們了。”又略略打了個嗬欠,像是有些倦了的樣子:“您先好好考慮著,我不急。”說完,便做出要起身的架勢,卻又回頭淡淡道:“不過她棺材上的咒縛隻能封住她幾天。今兒個倒是無礙,明後天可就難說了。”

再次打了個嗬欠,聲音更懶散下來:“旭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