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陌生旅店的小小角落。南方的小城市,依稀殘存著小橋流水人家的氤氳輪廓。並無漂泊遊子的悵惘失措,反而比在北方大都市裡生存得安心。想起曾無數次被彆人誤認為是南國女子,無數次在夢裡徜徉的乾淨濕潤且花草繁盛的小鎮,生活恰如其分地在眼前一一展開來。
隻是,還是失眠,罹患神經性胃痛。有時候在夜裡睜大澄澈如水的雙目,眼光拂過清冷的月色。心事連自己都不能清楚地知曉。
我在日記裡寫下惶惑和恐懼。我在清醒且迅速地衰老。
經常地,也會想念放手離去的岸,想念乾淨的手指純粹的笑,想念不需要未來的短暫光陰。但我不後悔。我的所為不過是讓黎岸回歸到一條可以看見幸福的路上,而不是陪我一路躑躅,目的地虛無縹緲幸福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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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裡水源非常地多。溝溝回回的小河道,沿途開滿不知名的小小花朵。我常沿著這些水渠慢慢地走,有時候想很多事情,想很久之前的和不久之前的;有時候則什麼都不想。更多的時候,夾一塊畫板去散步,遇到有意思的景色就把它們畫下來。沒過多少日子就積攢了厚厚一疊畫稿。
我喜歡在寫生裡加上自己想象的光和影。
比較多的情況是添幾筆勾勒出小時候的畫麵。這個舉動在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讓我終於發現了一件事情。我無法釋懷而且刻骨銘心的那件紗裙。得到後立刻失去的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