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長廊,驀然看到等在前方的歐陽靖澤,明月的心中一時間百轉千回。他穿著淺灰色的西服就那樣隨意站著,刀刻的深邃臉頰,狹長的鳳眼,英俊無雙,貴氣逼人。明月看不出他是何的表情。待到她走近時,他牽過她的手“我們回家。”慕容雲天今天到府,他是知道的。於是他揚眉輕瞥,不動聲色地窺望。他在意的,是她作何選擇。看到她歸來,輕微的響聲,卻在他的心裡變得清晰。素色衣裙,她寧靜而雅致慢慢走來。微帶笑意,波光流轉。他仿佛真的看見古人歌詠的女子,幽立水邊,涉水而來。輕風拂過,湘簾微動,悠悠蕩蕩。綠草蒼蒼,白露茫茫。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婚禮的日子漸近,慶賀的人絡繹不絕,就連慕容雲水想要和明月多聚聚也是不易。
“這婚結的好生麻煩,虧得明月姐姐好脾氣。”慕容雲水了無生趣的趴在桌上,神色間懶懶的。
博日朗沒好氣的蔑了慕容雲水一眼:“傻子,這婚姻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即便是尋常人家也馬虎不得,何況他們。”
“雲天哥哥去了哪裡?”慕容雲水支起身,軟軟的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博日朗微微蹙眉,陷入沉思。明月走的那年,慕容雲水才八歲。依她素來後知後覺的性子定是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兒,彼時他也隻知慕容家的三公子待這位莊家大小姐極好。如今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感情。
“你和他隔壁怎會不知?”慕容雲水理直氣壯的望著博日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閃忽閃的。
博日朗隱隱覺得自己眉角一簇一簇的疼的慌:“牛皮糖。”
慕容雲水忽的衝到博日朗身前:“懶鬼,你肯定是睡著了。”
博日朗猛的伸手將慕容雲水按入懷中。慕容雲水手腳並用,還是沒能逃過博日朗的鉗製,口齒不清的嗚嗚呀呀。博日朗想著也該放開她了,悶得久了不把小丫頭弄出個好歹。
慕容雲水的臉憋得紅紅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聲音可憐至極:“我.....差點......就不能呼吸了。”
博日朗隻得哄著她,拍著她的背慢慢幫她把氣兒給順了,好半會兒才消停。這麼個小小玉人兒,打不得罵不得隻能捧在手心兒寵著。
尼瑪來的時候,博日朗還抱著慕容雲水在懷裡柔聲寵著。聽到聲音博日朗似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倒是慕容雲水的臉慢慢紅了,掙紮著跳了下來。
“博少爺,雲水小姐,今日午時大帥和小姐的姑姑在清風苑擺宴招待你們。小姐遣我來問問你們昨日休息的可好?可還有什麼或缺的?”
“府上招待周到,並無不足之處。尼瑪,今日筵席可還請了什麼人?”博日朗是識得尼瑪的,博家與慕容家親厚,慕容家與莊家世代相交,盤根錯節間幾家倒是常常走動,自然也就認得,加上尼瑪是少見的少數民族血統,讓人記住就更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