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麼?”折騰了一下午,現在已是華燈初上了。樂雲替冶星換了一身衣服,有些擔憂的望著她。嘴裡想說關心的話,卻隻乾巴巴的說出這麼一句來。冶星的背上連一塊淤青也沒有了。斜眼望了望紫檀嵌琺琅桌上那些瓶瓶罐罐的藥膏,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你、你有沒有怪我當時沒給你求情?”樂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其實在她的潛意識中,總覺得,自己應該是站在冶星這一邊的。但對上玄燁那麼憤怒的眼神,很少有人會像冶星一樣,坦然自若的說出話來。
“沒有必要。我從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打算誰會幫我。我要靠的,也絕對不會是你。彆忘了,我們可是先知啊。有什麼是我們預料不到的呢?”話說道最後,嘴角甚至泛起一絲微笑,那麼清晰,那麼刺眼,充滿了諷刺和挖苦。樂雲總覺得心裡有一股一股的苦澀往外冒,卻隻能生生咽下——她才不過七歲,即使加上前生的十五年,也不過是二十二歲的年紀。她怎麼會想的這麼冷淡,無情,否決了幾乎一切。
“樂雲姑姑,皇上召您去乾清宮。”粉萱心有餘悸的說。雖然自己並不是當事人,但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現在還是有些後怕。
樂雲對著粉萱叮囑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回頭時充滿擔憂的看了看冶星。最近朝堂的事情已經讓自己焦頭爛額,沒想到冶星竟挑在這時候來,讓自己可以忙中偷了一點閒,但她剛才的話,不禁讓自己陷入了沉思:自己在他的身邊呆久了,竟忘了宮裡從不會有相信這兩個字眼麼?當初,若不是自己多加留意,怎麼會讓這二十幾年來相安無事?自己還有資格站在她的麵前?微微歎了口氣,樂雲望著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冶星抬起頭,對上粉萱正在發愣的眼神,輕輕的說了聲:“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沒有事情的話,今晚就不要進來了。”
“是。”粉萱應了一聲,悄悄退下了。
似是鬆了一口氣,冶星從紫檀暗八仙立櫃隔層的夾縫裡,抽出了那本《清史稿》。翻開書籍,找到康熙二十八年的記錄,七月,隻是簡單說了說孝懿仁皇後的喪事。接下來也隻是簡單交代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