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星臨背後的傷痕，與其說傷心，還不如說對自己的極其鄙視外加為星臨感到不值。

我把他送給彆人，那時他的心情是怎樣，又是怎樣度過這漫長的一百年。

星臨本來好笑的看著我翻來覆去的折騰，直到我重重給了自己的腦袋一拳。他急忙捉住我的手，力道不大卻讓我動彈不得。

我用另一隻手揉揉自己的臉，覺得丟臉得要命。

星臨無奈的抱緊我，“好好的突然打自己做什麼？”

我心中五味雜陳，“什麼好好的，我現在心裡恨得要命。”

“嗯？”他不明所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背後的傷，是不是為了跟我見麵讓白商弄的？”

星臨看著我的眼神突然變了，溫柔得要溺死人，可是又帶點笑意。他把我的頭壓到自己胸前，下巴頂在我頭頂，雙手抱著我的腰，把我勒得快斷氣。

我掙紮著說：“你彆騙我，我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星臨手上沒鬆勁，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不是的，那是翅膀，不是傷痕。”

“翅膀？”我呆在星臨懷裡。

“神族都是有翅膀的，隻是平常收起來，不能經常看見。”我看不見他的臉，但聽得出來他在笑。

我不明白，“那仙族沒有嗎？”

星臨說：“仙族原來都是人類，所以沒有，因此不能飛上高空。”

“真不公平。”

星臨垂了一下眼瞼，然後問我：“想不想看我的翅膀？”

我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想啊想啊。”

星臨看見我這麼高興也笑了：“這裡空間不夠，所以我隻能把較小的元羽展開，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連忙說：“沒關係沒關係。”

“好，那你等一會兒。”

他放開我坐起來，閉上眼睛，一手結印一手指向眉心，淡淡的光華籠罩了他的全身。之後，從原本那看似傷痕的兩個倒三角中迸出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睜不開眼睛。等那片茫茫的白光開始淡去，兩團光球凝結在星臨背上，並且開始顯出羽翼的形狀。等到羽翼定型，光芒消逝，羽毛的顏色最終呈現為潔白。

星臨睜開眼。

我迫不及待的湊上去。

那兩枚翅膀很小，大概比成年男人的胳膊還要短上一點，羽毛也很細，基本上算是毛茸茸的，可是真的很漂亮。不是鳥的羽翼，不是蝙蝠的肉翅，而是舒展的，翅骨強韌，羽毛飄逸柔軟，因為不是很大，看起來也很可愛。

這元羽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可愛版翅膀？

我好奇的伸手，剛摸上去就覺得星臨的身體一抖。

我嚇了一跳，說：“怎麼了？會痛？”

星臨笑著搖頭：“不是的。不過元羽是神族身體上很敏感的地方，這麼撫摸很容易產生情/欲。”

他說的時候我正摸得高興，邊捋還好奇的抓在手裡揉捏。聽他這麼一說我急忙縮手，再看星臨，雖然臉上表情神色都沒變，可是他穿得單薄，一有什麼變化就遮不住。

一看他這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忽然覺得有些熱了。

我用手扇扇風，扭頭一看，他正好笑的看著我扇風的手。

“呃……有點熱。”

他還是不說話，隻是依舊微笑著。

這回我撲過去，揪住他的臉往兩邊扯：“叫你笑，就你笑得好看是不是？”

他拿住我的手，低頭看著我，“意瀾，我真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一句話沒頭沒腦的，可我怎麼鼻子就開始發酸。

我凝視他金碧色的眼睛，那是夢中的星辰墜落之地。

過了一會兒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你這個小色鬼，小笨蛋。”

我哼一聲：“你誣賴我。”

他說：“是誰第一次看見我就傻眼了？”

我不出聲了。

這麼重要的會麵，我卻不記得了。

星臨見我不說話，抱住我的肩搖搖，像哄小朋友：“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這個。意瀾，不要生我的氣。”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以前的事……你不怪我嗎？”

星臨摸摸我的頭發：“既然是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珍惜現在更加重要。”

我說：“你真愛我。”

他不怪我，我該高興才對，可我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心裡憋得難受。

星臨說：“意瀾，我隻要你記得，以後不論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他美麗的眼睛是世上最絢麗的光輝，看著我的時候，似乎能凝視到心的深處，我總擔心隱藏的秘密會被他全部看透。

我閉上眼睛去吻他，他回應得很慢卻很認真。

星臨閉著眼睛深長的呼吸，後來他睜開眼睛，隻是淡淡的朝我微笑。

我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湊上去吻他。

他的嘴唇帶著清淡的香氣，令人迷醉。

吻畢，我才注意到一直趴在他身上，所以往旁邊爬爬爬。

他笑著抱住我說：“沒關係，你不重。”

我的臉更紅了。

又抱了一會兒，兩個人的身體緊貼著，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著他的翅膀玩，明顯的居心不良。我抬頭看他，他也正笑著看我，說：“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的。”

我摸摸下巴：“真的嗎？”

一邊又扯扯他的翅膀，接下來我就發覺了不聽勸告的後果。

***

放縱的結果是我趴在床上動也動不了，星臨笑著搖搖頭，接著就把翅膀收起來。

然後他拇指和食指那麼一彈，指尖帶出一串星光向窗外飛去。星臨放下外麵厚的緞布床帳，床裡麵被遮了個嚴實。過了片刻我聽見外麵細碎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抬了什麼東西進來，接著所有人帶上門出去。我掀開帳子一看，房間裡已經多了一個超大的木桶，裡麵的水騰騰的冒著熱氣。

我和星臨一起泡在水裡。

他閉著眼睛浸在水中，一頭銀色的長發映得水光都黯淡下來，華美的五官聖潔而凜然，讓人絲毫不敢貼近。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想起來沒話找話。

“星臨啊，我是仙神混血所生的孩子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星臨睜眼說：“我知道。”

我說：“呃……可我自己沒覺得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仙族和神族有到底有什麼區彆，我看好像外貌差不多。”

星臨說：“單就外貌上來說的確沒有什麼大的差彆。隻是仙族和人族一樣，年輕時是黑發黑眼，年老時發色變白，但是神族的發色和瞳色都是各異的。至於你，你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不是全黑，而是深紫色的麼？”

我撓撓頭：“這我真沒注意，誰會那麼自戀成天對著鏡子看自己啊？”

星臨說：“我就會自己對著鏡子看。”

“啊……”我沒話了。

星臨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如果真要說神族和仙族的差彆，你知道創世神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