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說：“現在看好了？看好了可以走了？”他從頭至尾沒看從淵一眼，仿佛對這人根本就不認識。

於是我插嘴：“幾位殿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從淵才可以獻上禮物離開？”

三君都一愣。

白商仿佛略微詫異說：“怎麼昨天給你安排的人讓你不滿意？不如今天我給你換一個？”

太嫦說：“你對他不滿意！？究竟哪裡不滿意，能不能告訴人家，人家真的好想知道～”說著歡呼著就要撲過來，卻被比他高出半個頭的折丹提住後衣領拽住。

我有些驚訝，看來我和星臨的事情白商完全知道，甚至人還就是他派來的，這是什麼意思？

白商笑得不懷好意：“是不是他不夠力？那我今天給你安排兩個，就宵明和燭光怎麼樣？”

“謝謝白商殿下的好意，不過還是不用了。”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回絕。

折丹截住又要開口的白商：“好了，還是我來問吧。”他轉頭對我說：“蘇上仙，你這麼急著回去是為什麼？是否是我們招待不周？”

“本來我們就不該耽擱太久，”我又看了從淵一眼，“而且這裡本來就不是仙族生活的地方，行多必失，衝撞了眾神總是不好。”

折丹順著我的目光看看從淵又看看白商，沉吟了一下，然後說：“要不你和隨從都搬到我那裡去住，這樣你看行不行？”

“不行，”我還沒說話，白商就說：“折丹你這樣就不對了。這不是明擺著是我沒有照顧好蘇上仙，讓他受委屈了嗎？這叫我怎麼向‘彆人’交代。”

太嫦笑得幸災樂禍：“本來就是你沒有照顧好人家，向‘彆人’交代也是你自己的事。”

白商不理她，直接對折丹說：“不管怎樣，你不能讓我難做。”

折丹的目光有些為難的在我和白商之間徘徊，最後還是說：“那白商這回你可不要再亂來了。”

就這樣，我還沒插上一句話，又被塞回給了白商。

從淵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商量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神族全聽了個清清楚楚。等他們商討完畢，各種急著向諸方四君套關係的神族就聚攏來了。

圍住白商的人最多。

神族甲說：“白商殿下，這次我們成立了一個‘全能感覺會’，想請您題詞。”

白商說：“全能感覺會？什麼新鮮的東西？”

神族甲說：“就是以體會人世間的各種感覺為自身修煉。比如喝毒藥的感覺，比如挨刀子的感覺，比如連著□□五天五夜都不洗澡的感覺。”

白商說：“那這些都感覺怎麼樣？”

神族甲說：“白商殿下，說出來您大概都不信，簡直是太奇妙了！那種腸穿肚爛的快感，那種死去活來的興奮，那種肮臟到極至的墮落與美，沒有經曆過的人是永遠也不知道的。神族擁有永恒的生命，不去體驗一下太可惜。”

白商說：“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什麼時候我也和你們一起去體驗生活吧。”

這時神族甲被擠開，神族乙趁機說：“殿下，我們的新組織等著您命名。”

白商說：“什麼新組織？”

神族乙說：“我們想去向曇華城裡的花草、建築、各種物品講述真神創世的故事，讓它們也能感受到那個時代的輝煌。還要每天教它們抄誦真神的教誨箴言，這樣也可以洗滌自己的心靈。”

白商說：“這是大大的好事啊！”

神族乙說：“請白商殿下賜名。”

白商說：“那就叫‘真神普照世界之光’吧。”

神族乙說：“真是太偉大的名字！偉大的真神！偉大的名字！白商殿下，天才在您麵前念被稱為白癡的資格都沒有！”

白商說：“你喜歡就好。”

這時神族丙說：“白商殿下，上次我們在一個大廳裡喝過酒……”

白商說：“有什麼事就直說。”

神族丙說：“那個……白商殿下，我剛剛養了個龍姬……”

白商說：“宴會結束了你直接去我庫房吧，隻要雙手拿得動的東西都是你的。”

神族丙說：“謝謝殿下，您的光輝僅次於真神。”

這家夥真不會說話，怪不得連個龍姬都要養不活。

我在旁邊越聽越寒，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再看那邊，折丹身邊的人比白商少點，但也是裡三層外三層。

還有人趁機對大廳裡作為應侍的龍姬們動手動腳。

太嫦身邊沒人，可他纏住我和從淵，儘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什麼“你多少歲了啊”、“你喜歡的顏色是什麼啊”、“你最愛的食物是什麼啊”……諸如此類。

吵吵嚷嚷間，第三輪菜上來了，這次是各種會動的蔬菜，吃在嘴裡還會扭曲遊動，但是據說這樣能顯得更新鮮。第四輪菜是水果拚盤，可那拚盤有十個人圍坐的圓桌那麼大。第五輪是酒水，白酒、紅酒、啤酒、果汁、仙瓊釀、宇碧液……認識不認識的上了一大堆。

到最後我已經吃得有點暈頭了，雖然每樣都有控製的隻吃了一點，可還是撐得快漫出來。

第六輪上來的就是幾根細長的羽毛和銀盂，方便大家撓嗓子吐出來繼續吃。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第五輪上的是液體類，因為這樣方便洗胃。

看著他們那麼駕輕就熟的吐，我實在是嘔不出來難受得厲害，結果被白商派宵明和燭光送回了住處，到最後也沒弄明白這“吞月盛會”究竟是做什麼的。

***

我整個人混沉沉的，直到被人扶著喝下醒酒的湯藥才有些清醒過來。頭頂的帳子是紅色的，四麵都鑲著流蘇，一邊一個銀鉤將外麵厚重的緞布床簾撩起，輕薄的紗帳掩映著室內的燭光。

一隻手緩緩在我胸前自上而下的順著胸口，讓我感覺好受了不少。

有人低聲溫柔的問：“還在難受嗎？我們太久沒有見麵，所以昨天我控製得不太好。”

低沉清澈的聲線，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想去撞牆。

“呃……星臨，你來了啊。”

星臨銀色的長發隨意搭在身後，整張臉映著滿室生光。我真懷疑真神慷慨的把世間的美麗大半都給了他，弄得我看著他就移不開眼。

星臨含笑看著我說：“是不歡迎我？”

“沒……沒有啊。”我說話都結巴了。其實真的是奇怪，在我現在的記憶中，我們明明沒見兩麵，可一聽他這麼說，我就很容易進入和他甜蜜的狀況。

我說：“我隻是覺得奇怪，你就這麼來找我，西君殿下不生氣？”

星臨輕笑：“你在擔心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星臨非常自然非常順手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微笑道：“他不會生氣的。”

我吃了一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會是你去求他吧？”

星臨點頭道：“是我要求他的。”

“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有的，不過是小事。”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小事？……你！”

我想到從淵的遭遇，隻覺得心都糾成一團。陡然把星臨扯起來，抓住他的衣領就開始解他的衣服。

他躺在我身邊，穿著十分隨意，隻是拍拍我的臉頰說：“不要急，慢慢來。”

慢慢來？

我都快急得爆血管了。

外麵的燈沒有熄，在他的配合下，我很快就解開了他的上衣。他穿著衣服時顯得又高又瘦，脫下了衣服卻能看到線條優美、結實的肌肉。

我看著他毫無瑕疵的胸膛突然就覺得心跳有些加快，不過我還記得自己是要做什麼，於是扳過他的肩膀查看他的背部。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兩側肩胛的地方有兩個斜長的倒三角型的傷痕，與他掌心的痕跡如出一轍。

難道這就是……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雖然早就知道他是白商的人，但是知道和看到完全是兩回事。更加憎恨原來的自己，居然為了保命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還算不算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