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衡山地界,盈盈沒有馬上進衡陽城,而是來到了日月神教的衡陽分壇,衡陽分壇的壇主李錚然從前在黑木崖上是羅成的手下,也正因如此,在東方不敗做了教主之後才被外放,盈盈將任我行重出江湖之事對他說了之後,他思量目前形勢,半晌工夫便答應歸順,不過又說道:“東方不敗並不信任屬下,這兒的副壇主是東方不敗的人,屬下恐怕……”
“東方不敗的人?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盈盈淡淡的道,李錚然馬上明白,點頭答應,盈盈又問起衡山城內劉正風金盆洗手的事情,李錚然告知道嵩山派的人果然在劉正風金盆洗手當日前去阻攔,並想拿劉正風家眷來要挾,不過曲非煙聰明,在這之前已經將劉正風的家眷全部轉移走了,曲洋則救了劉正風離開時被嵩山派的丁逸打了一掌,不過幸好那時候李錚然帶了日月神教的人在旁接應者,所以傷勢並不嚴重。
盈盈問道:“曲長老和非非他們在這邊嗎?”李錚然道:“劉正風不肯讓家眷住在日月神教分壇中,曲長老便也不住了,此時正在衡山城郊外的一座山峰中。”當下,李錚然將位置告訴盈盈,盈盈旁敲側擊問起衡山城最近還有何事情,李錚然說了青城派與福威鏢局的糾葛,又說起林平之被嶽不群帶入了華山門下,又說了一些瑣事,卻都沒有盈盈想知道的那件事,令狐衝相救儀琳。
難道情況有變?盈盈心中忐忑,半晌見李錚然等著自己示下,便道:“你在這邊暫且按兵不動,跟往常一樣即可,他日爹爹重掌神教,必然記你一功。”
“多謝教主,多謝聖姑。”李錚然對著盈盈拜了一拜,這些年來他也曾想為神教建功立業,可東方不敗不信任他,隻放他在分壇,美其名曰分壇壇主,權勢卻還不如一個武功才能都不及他的副壇主,此番任我行複出終於讓他看到了希望。
盈盈直奔衡山城郊外而去,此時正是暮春季節,郊外野花滿地,花香撲鼻,遠遠的青山綠水沁人心脾。
順著溪流而行,又轉過一道瀑布,盈盈忽聞兵器交接之聲,還有一個女子的喝罵:“費彬,你男子漢大丈夫,欺負一個弱質女流,當真毫不知羞。”這聲音正是曲非煙。
馬上一個粗獷的男子聲音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小妖女,落到我手上算你前世不修,看劍!”
“啊!”曲非煙一聲痛呼,顯然被費彬刺中。
盈盈忙一挺蕭中劍,閃了出去,就見曲非煙右臂上一條血痕,正左手持劍,艱難的抵擋費彬刺來的長劍。
費彬下手狠辣,盈盈怕非煙再次受傷,長劍疾刺了過去,刷刷兩劍,費彬毫無防備,退後三步,盈盈拉住非煙手臂,退後了幾步,道:“快裹傷。”
非煙看到盈盈大喜:“姑姑,您來救我和爺爺嗎?”
“又來一個魔教妖女!看招!”費彬見來人不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絲毫不懼兩人臉上,挺劍又再刺上,他是嵩山派掌門的師弟,武功確實不同凡響,盈盈寶劍不與之相擊,隻是仗著輕身功夫,遊走相鬥,間或一劍,每每刺在費彬劍招的弱點處,前世她與令狐衝成了夫妻,雖然不曾學習獨孤九劍,但令狐衝也曾指點她劍法與如何瞧出劍招中的破綻。
費彬越打越驚,這姑娘不但劍法高明,能看出自己破綻所在,而她所用的劍招似乎專為克製嵩山劍法,自己一招使出,她總有相應劍招將自己的劍法製住,若非他內力較為深厚,恐怕沒幾招就要落敗,但饒是如此,也是處了下風。
盈盈此時施展的招數,正是思過崖後洞中昔日日月神教十長老所創的克製五嶽劍派劍法的劍招,前世她和令狐衝曾去華山幾次,為了尋找風清揚的蹤影,也曾幾次三番前往思過崖,那上麵的劍招盈盈也都見過數次,重回這一世,她心中明白他日難免遇到五嶽劍派高手,便暗中練熟了那些專門克製五嶽劍派劍法的劍招。
昔日嶽靈珊得嶽不群指點,在幾個月中學會的那些招數就能殺傷泰山、衡山兩派高手,更何況盈盈此時的見識不在嶽不群之下,又鑽研多年,自然得心應手,殺得費彬心驚膽戰,偶一不留神,右邊肩頭被重重砍了一劍,盈盈手中的蕭中劍鋒利無比,一下砍落,鮮血立刻流出,然後了半邊衣襟。
費彬忙交劍左手,連挽三個劍花,順勢退出幾步,盈盈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曲洋此刻正在這座山中,若費彬回去帶了人來,自己這幾人怕不能抵擋眾多嵩山派高手。
當下盈盈急追兩步,劍鋒淩厲,劍招急速施展,費彬已經受傷,左手使劍又非常不便,才過得十來招,左手手腕被刺了一劍,長劍脫手,盈盈乘勝追擊,蕭中劍一橫,迅速一掠,費彬喉頭鮮血噴出,雙目圓睜,仰後便倒,手足抽搐幾下,便斷了氣。
盈盈看也不看,過去扶住了非煙,曲非煙已經裹好了手臂傷勢,拉著盈盈的手道:“多謝姑姑。”
盈盈剛要說話,就聽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道:“好功夫!”瀑布之後轉過一人,盈盈一驚,這人是誰,聽他話語,來這兒已經不是一會兒了,自己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定睛看去,那人瘦長身材,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拓,懷中抱著二胡,盈盈馬上想起,這是瀟湘夜雨莫大,令狐衝曾經說過,費彬意圖殺害劉正風等人時,正是莫大相救的。
當下,盈盈上前兩步,福身輕輕一拜:“晚輩拜見莫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