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綠竹巷,盈盈又讓綠竹翁去金刀王家監視,此一世,盈盈雖然沒有對綠竹翁說過令狐衝之事,但綠竹翁察言觀色,早已心照不宣,明白盈盈明麵上說是讓他監視金刀王家,其中真正意思卻是讓他照看令狐衝,當下點點頭,收拾了竹葉鏢,往金刀王家而去。
盈盈將六枚聖火令中最短的一枚取出來觀看了一會兒,又將其放好,收藏在妥善之處,聖火令一事,她並不打算對任我行說,任我行現在正閉關練功,但其稱霸之心猶在,若讓他得到這聖火令上的武功,那是如虎添翼,將來一場武林浩劫免除不了,到頭來定如前世一般害人害己,還是回到黑木崖後悄悄將此事告知朱肅憲,方是上策。
待得放好聖火令,時間已然不早,盈盈躺下安睡,心潮起伏,想著令狐衝,一會兒想到令狐衝離開華山派,從此離開了嶽不群這個偽君子,一會兒令狐衝那頹然沮喪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翻了好幾次身,折騰到下半夜才淺淺睡去,天還沒亮就又醒了過來,睜著眼睛想了回事兒,待得屋外雞啼,便起身穿衣,梳洗過後來到正廳中,不曾想綠竹翁已經候著了。
盈盈心中一驚,往日裡綠竹翁就是有事情要對自己稟報,也不會這麼早的,怎麼今日……莫非令狐衝出了什麼事兒?臉色微微一變。
綠竹翁已經上前,行了一個禮之後說道:“昨晚上令狐衝回去之後,嶽不群疾言厲色訓斥他和……和旁門左道來往,後來又說起了王元霸孫子的慘死,王元霸的兒子一定要令狐衝給出一個交代,王伯奮甚至想要令狐衝給他的兒子償命,嶽不群竟不護著大弟子,說他跟歹人為伍,有辱師門,當場將他逐出華山派。”
盈盈心一沉,果然如此,忙問道:“那令狐衝現在何處?”
綠竹翁說道:“令狐衝苦苦哀求嶽不群,嶽夫人也是幫著求情,但嶽不群執意不肯收回成命,說了一堆道理之後就轉身進房,之後王家的人就說既然令狐衝已非華山派的人,那也就不是他們金刀王家的客人了,把令狐衝趕了出去,大概是因為嶽不群在的緣故,令狐衝不敢動手,任由王家的人將他趕出了門,但始終跪在王家的門口,已經一夜了。”
“你怎麼不早說?”盈盈心疼令狐衝,不由得有點惱怒,綠竹翁忙認錯,盈盈深吸一口氣,見綠竹翁誠惶誠恐,揮了揮手:“罷了,不能怨你。陪我去看看吧。”綠竹翁應了一聲。
盈盈帶了麵紗在臉上這才出了綠竹巷,此時天已經全亮,街上小攤販都出來,早起趕集的人都出來了,盈盈和綠竹翁快步往金刀王家那邊走,越走周圍的人也越多,遠遠的還能看見王元霸的家門口圍著一堆人在。
盈盈疾步過去,透過人群縫隙,就見令狐衝全身濕透跪在王家的門口,昨晚上到今天都沒下過雨呀,盈盈眉頭微蹙,這時就聽旁邊的一個老者說道:“這人是怎麼啦?剛才我見到王家有人出來潑了他一身的水,他怎麼還不走?”
另一個人接口道:“難不成是欠了王家的債?”
“欠了債拿老婆拿妹子來還哪。”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說著,然後又笑,盈盈怒從心起,手指一動,一枚銀針從他眼睛直刺入腦,那人啊的一聲,倒地身亡,盈盈不欲再看,對綠竹翁道:“打暈了他帶走。”
綠竹翁應了一聲,盈盈轉身就走,周圍的人因為方才那個男子的死都紛紛逃散了,綠竹翁來到令狐衝左近,掌風一劈,令狐衝的內力尚且淺薄,又跪了一夜受了涼氣,一下就倒地了,綠竹翁將他抱起,帶回了綠竹巷。
“衝哥、衝哥!”迷迷糊糊中,令狐衝聽到有人柔聲呼喚,這呼喚聲仿佛是清風,拂進自己內心,癢癢的,很舒服。
令狐衝隻覺得此刻像是躺在棉花堆上一樣,全身軟軟的,無處著力,暈暈乎乎的又睡的片刻,再次醒過來時,腦子才清醒了些,他緩緩睜眼,麵前時盈盈擔心的麵容。
“你終於醒了。”見令狐衝醒來,盈盈驚喜交集,過去將令狐衝扶起來,端起旁邊的粥就要喂他喝。
“我怎麼會在這兒的?”令狐衝迷惑的問道,盈盈說道:“你在王家門口暈了過去,正好讓綠竹翁見到,就把你抬回來了,你師父是不是……責怪你了?”
盈盈這麼一問,令狐衝心中大痛,忍不住就要伏地痛哭,但還是忍住了,盈盈也不逼他,隻是將粥喂到他口邊,令狐衝勉強喝了幾口便吃不下了,盈盈心中歎息,隻得囑他好好休息,彆胡思亂想。
綠竹翁見盈盈因令狐衝的緣故滿麵愁容,心下也是著急,想起令狐衝好酒,晚上拿著珍藏了多年的美酒跟他攀談,令狐衝大醉一場,心情方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