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令狐公子大恩大德!”待餘滄海和胡老拳師一走,祖千秋和老頭子對著令狐衝齊齊拜倒,先前他們對令狐衝雖也禮敬有加,但那隻不過看在盈盈的麵子上,現下見識了他的精妙劍法,那是打心底裡麵對他佩服,兼之他又救了自己的性命,老頭子更是在心中想著自己死不足惜,可若是害了女兒,那可如何是好?
令狐衝不習慣彆人對自己跪拜,忙躬身道:“請起請起。”盈盈瞧他略顯窘迫的樣子,微微一笑,轉頭對老頭子道:“行了,既然千年靈芝也到手了,那就醫治你女兒去吧。”老頭子馬上躬身答應,又和祖千秋一起對著盈盈行了一禮,方才告退。
兩人一走,盈盈回頭看看酒肆中,掌櫃、小二都不見了,想必是剛才見到眾人亮刀劍,因此都嚇跑了。
令狐衝說道:“好好的來喝酒的,現在倒成了砸酒肆去的了。”盈盈一笑,道:“誰讓這餘矮子搗亂來了?”
令狐衝也道:“這老道最不要臉了,為了一本辟邪劍譜滅了林師弟一家,林師弟自從來了華山之後念念不忘替父親報仇雪恨,練武更是比彆人勤奮一百倍,難怪小師妹會喜歡上他。”
他說這話時言語之中儘是歡喜,這讓盈盈心中也是喜歡得很,畢竟前世若兩人提到嶽靈珊可不是這樣的場麵,再想起林平之,其實這人還不錯,可惜拜錯了師父,最後一錯再錯,沒有回旋的餘地,這次如果有機會就幫他一把,那也順便就救了嶽靈珊,她要是能好好的活著,想來嶽夫人也不會自儘,到那時也免得令狐衝一世的傷心難過了。
盈盈想著問道:“你林師弟倒真是不錯,隻是這樣長久把仇恨掛在心中,難免性格受到影響。”
令狐衝聳了聳肩,道:“這是自然,隻是他原本是心高氣傲的鏢局大少爺,突然之間遭逢大難,家破人亡,難免他會如此。”
盈盈嗯了一聲,再看看周圍,說道:“我們走吧,這兒是鬨市,萬一有人報了官,雖然不懼,卻也是麻煩。”令狐衝點了點頭,兩人走了出去,想著今日這一番大鬨,開封城中怕是住不得了,便商量著要回船上去。
穿過兩條巷子,繞過一個彎兒,盈盈和令狐衝頓時停住了步伐,就見林平之和嶽靈珊正往這邊走來,要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四人麵對麵,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令狐衝先開口,道:“林師弟,小師妹,你們可好?”
“謝謝大……大師哥。”嶽靈珊不知現在該如何稱呼,最後還是叫了一聲大師哥,“你最近好嗎?怎麼也來開封了?”
令狐衝想著要不要告訴他們各派高手齊聚福建的事情,盈盈已經說道:“你大師哥四處遊玩,便來到了這兒。”
嶽靈珊點點頭,有點好奇的看著盈盈,先前在藥王廟的時候她曾見過盈盈麵容,隻是那時是深夜,不甚清楚,而且僅僅匆匆一見,到現在已經不記得了,當下問道:“大師哥,這位姐姐是誰?”
令狐衝心中猶豫了一下,想著若是讓她知道盈盈是日月神教的,徒生事端,便含含糊糊的說道:“這是……是我朋友。”
林平之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那日在洛陽城中被桃穀六仙撕成四份的是他表哥,雖非令狐衝所為,那總有點關係,不過他落難那陣子發生的事兒著實讓他寒了心,這所謂的親人關心的也僅僅是辟邪劍譜,而不是自己爹娘的大仇,那份親情便慢慢的淡了,對令狐衝也不如何憤恨,隻是令狐衝被師父逐出師門,他還真不知如何稱呼,乾脆還是不說話好了。
“大師哥,你準備上哪兒去呀?”氣氛有點尷尬,嶽靈珊隨意找了一個話題,令狐衝笑了笑道:“信步所至,哪裡都好。師……你爹娘呢?”
嶽靈珊道:“爹娘在客棧裡,我和小林子出來玩兒的。大師哥,大家都很想你啊。”她說著眼圈兒便是一紅,多年的情意,哪裡是說割斷就能割斷的?她畢竟年輕,對魔教正派之時原就沒有什麼概念,此時終於克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我也很想你們。”令狐衝頗有感慨的說道。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嶽靈珊說著,看了看林平之。
林平之不知如何答話,正躊躇間,巷口傳來一聲怒喝:“靈珊、平之,你們還跟這小畜生廢什麼話?”聲音令狐衝聽來熟稔之極,正是嶽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