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羅右使的事情總是在心中徘徊來去,側耳細聽,睡在船艙外麵的令狐衝似乎也在輾轉反側,她輕輕歎了一聲,這一折騰直到大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睡著,不過睡眠也是甚淺,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又醒了過來,走出船艙,令狐衝也已經醒了,桑三娘等人也已經候在外麵了。
見盈盈醒來,桑三娘上前一拜,道:“啟稟聖姑,車駕均已備妥。”盈盈嗯了一聲,精神有些不濟,隻是跟在桑三娘等人的身旁走著。
桑三娘見一個晚上過去盈盈精神上變了許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敢多問,隻是引著盈盈來到馬車之旁,請她和令狐衝上了車,便回了自己的車廂,吩咐車夫往福建方向趕路。
車廂中,盈盈和令狐衝相對坐著,都不提昨晚上之事,隻是各自心中不免想著這件事情。
馬車行駛得很快,一會兒就出了城,在田野小道上飛馳著,盈盈卷起車簾子,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看著兩旁急速倒退的蔥鬱樹木,心情也好了許多,昨晚上的事情漸漸淡了,和令狐衝說說笑笑,中午的時候馬車還在郊外,兩人便取了車廂中的糕點來。
馬車行駛了兩天,已經到了福建城外,盈盈便吩咐慢些進城,且在城外休息,城外有一小鎮,鎮上客店不多,幸好小鎮上的外來遊客也不多,因而盈盈這一行二十來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大些的客棧住了進去。
正在客店的大堂吃著飯,門外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步履輕盈,似乎都是女子,盈盈側頭看去,進來的人身穿玄色緇衣,竟然是恒山派的人,盈盈心想也是,恒山派屬五嶽劍派,自然得和嵩山派同氣連枝,隻是他們可不知道這些原是嵩山派的陰謀詭計。
令狐衝顯然也認出了這些都是恒山派的尼姑,他趕緊將頭一轉,不敢正視她們,師父已經穿信給她們告知已將自己逐出華山師門,此時相見,自己又和日月神教的在一起,那麼豈不是馬上要刀劍相見了?再看桑三娘等人,他們已經手按兵刃了。
令狐衝素來敬重五嶽劍派的人,若日月神教的人當真要對付她們,說不得隻能助恒山派一臂之力了,隻是盈盈那邊……他心頭想著,朝盈盈望了過去。
盈盈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對桑三娘輕輕搖了搖頭,桑三娘點了下頭,手掌離開了兵刃。
這一細微動作讓令狐衝心中大定,這回外出,桑三娘等人是扮作尋常商人的,日月神教的易容裝扮本事了得,也不怕恒山派瞧了出來,因此隻要日月神教的人不主動出手,兩方應該不會交手。
恒山派的人果然隻是往日月神教那邊瞧了瞧,又轉過了頭,坐在一邊叫了小二送來素齋,盈盈瞥了一眼那領頭的老尼,應當是恒山三定中的定靜,想前世自己被困少林之時,恒山派的定閒定逸兩人曾千裡趕赴少林來搭救自己,雖然一半也是為了免除一場武林浩劫,但終究得領這個情,這次儘量不讓恒山派的三位師太喪生在嵩山派手下便是,既還了恒山派一個恩情,也是留下一個將來指證左冷禪的證人。
晚上,盈盈和令狐衝商量著跟著恒山派進福建城,令狐衝同意了,但又有點擔心的往隔壁瞧了一眼,那邊住著的是日月神教的人,令狐衝相信盈盈不會對恒山派的人動手,但是多年的正□□育總讓他對日月神教的其他人不能信任,盈盈說道:“定靜師太為人機警,這下又是快要到福建城離,再這樣大張旗鼓的跟著確實不妥當,我明天會吩咐他們落後我們一些,分彆進城。”
令狐衝這才放心。
次日一早,盈盈暗中吩咐幾人先進福建城中打點,這才和令狐衝一起跟在恒山派的後麵,落後了一些距離。
盈盈細心一看,恒山派的人分成七隊,前六隊都是七人,最後一隊多了一個定靜師太,是八個,再仔細瞧了瞧,儀琳那婀娜的身姿正在第三隊中的第四個,盈盈不禁向令狐衝瞧上一眼。
這一眼神是古怪,令狐衝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這樣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