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咽了咽嗓子,額上已經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季……季總那邊,我想先休息一周,再去公司,可以嗎?”
沈時忱起身,理了理西服褶皺,一邊邁著步子往外,一邊對著電話裡繼續,“關於你工作上任何事情,不用問我可不可以,直接把想法說出來就行。”
“好。”
把電話交回給了葉帆,像是剛才的談話從沒發生過一樣,沈時忱還是那副尋常的表情,直接電梯上了頂樓,登機。
梁韻把手機丟在一邊,直直地躺靠在身後的墊子,大口大口呼著氣。
還以為自己會緊張得要死,但好像……也還行。
她又給Joe回了個信息,說自己沒事,違約金已經解決,自己也要請一周假,回蘇城陪媽媽,就當是散心。
蘇城
梁韻突然出現在家裡,給了下班回來的梁馥敏一個大大的驚喜。
兩人出去吃了一頓,是梁韻饞了好久的家鄉菜,鬆鼠桂魚、碧螺蝦仁,還有生煎。
和沈時忱說開以後,她變得坦然許多,胃口也跟著好了起來。
梁馥敏念叨著她又瘦了不少,每天都變著花樣給她燉湯,休息了一周,長了好幾斤。
回程的最後一天,是一個周六。
清晨,薄霧未散儘,梁韻起了個大早,陪著媽媽去了慈雲寺,還願,也是祈福。
媽媽中年開始信佛,經常給慈雲寺捐贈香火,梁韻對這些倒是沒什麼想法,隻在外麵靜靜等著。
庭院裡,她駐足站立在一顆大大的柳樹下,望向霧蒙蒙的天空,看不清邊際。
再落眼,一個帶發修行的尼姑打扮從自己眼前劃過。
女人同樣也抬眼看向了自己,還對自己行了個禮。
梁韻也趕緊回了過去,但在看到女人正臉的時候,驀然一驚。
眉眼間,仿佛見到了那個讓自己有些害怕的男人。
又暗自搖頭笑了笑,想著或許自己是被困擾得太深,才會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思緒。
沈時忱住進了港城的莊園彆墅,環境清幽,近五千尺的麵積,帶了一個花園和泳池。
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望著遠處海浪翻湧,心裡突然悸動起來。
想來,梁韻應該是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談三年戀愛。
但已經過了一周,她卻一點沒有自覺,電話沒有,連消息都不曾給自己發一個。
也不知道是不會,還是不想。
季貟這回倒是終於摸清楚了,主動給自己彙報,說梁韻請了一周假,剛從蘇城回來,暫時沒有工作安排。
言語間有些猶豫,該怎麼給梁韻資源,既然已經跟了他,總不能還演些小成本網劇的女三女四吧。
沈時忱沒答話,隻讓季貟自己安排。
他突然很想她。
想她圓圓的眼睛,總是帶著濕意地看著自己。
既然已經有了名,那實……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梁韻回了北城,自己溫馨的小房子裡,剛想找Joe坦白,自己一周前匪夷所思的經曆,卻接到了沈時忱助理的電話。
“梁小姐,沈總明天要回北城,下午會有司機來接你,麻煩您發一個地址過來。”
梁韻一邊打著字回複,一邊心裡腹誹。
不是很忙嗎?
要經常飛來飛去嗎?
怎麼才過了一周,他就要回來了?
不到半個小時,沈時忱的黑色賓利就停在了梁韻樓下車庫,她帶著自己的包包上了車,裡麵裝了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
車子一路行駛,穿過了北城最繁華的鬨市區,又逐漸往安靜處行去。
道路兩旁,樹葉被風吹起,雀躍地飄揚,又往下墜落。
車子開過一片人工湖,湖麵波光粼粼,映著對麵卓悅集團的大樓,看得梁韻心裡一緊。
她沒再往窗外看,收回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的道路。
這裡她當然沒來過,不過也聽說過。
北城現在最有名的富人區,環境清幽,私家園林,一座座彆墅被茂密的植物包裹,隔絕了對岸喧囂的世界。
車子停在了最中間的那一棟,純白色的建築,外麵是一片花園,比梁韻的房子麵積還大了三倍不止。
花園裡,玫瑰花瓣上還沾著些微的水滴,顯然是有人經常打理。
梁韻捏著自己包包的帶子下了車,彆墅門口早已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等候。
見梁韻沒有邁出腳步,中年男子微笑著走到她麵前,恭敬地雙手奉上一張金色卡片。
“梁小姐,我是沈先生這邊住所的管家,卡片上是房子的密碼,每天都有人打掃,一樓的房間是為您準備的,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有,直接進去休息就是。”
不管是地方,還是人,或是事情,對梁韻來說都是第一次。
她聽了管家的話,不由得瞪大眼睛,想問但忍著沒有問出口。
管家自然看出了梁韻的疑惑,又職業地微笑著解釋:“沈先生不喜歡有彆的人在,所以隻是定時打掃,隻能麻煩梁小姐一個人進去了。”
“好。”
梁韻接過管家手裡的卡片,又提著自己的包包往彆墅門口走去。
密碼很簡單,就算不看卡片,梁韻自己多試兩次都能猜到的那種。
她不由得暗暗納罕,這些有錢人還真是奇怪。
不過轉念一想,彆人都進不來的,又怎麼會有機會輸入密碼?
梁韻一進門,玄關的燈自動亮了起來,她按下旁邊的開關,客廳巨大的水晶燈把整座房子徹底點亮。
很大,也很空。
這是梁韻的第一感覺。
裝修風格是簡單的黑白灰,家具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