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珊瑚拖著來到了理發店。他換了不下十款發型且每次都是做了一半喊停。發型師被他搞崩潰了,直言道:“我要休息休息。”
“請便,我挑好發型會叫你。”
看著珊瑚一副卯足力氣乾到底的表情,發型師直接翻白眼。我在一旁不小心目睹了這喜劇的一幕,用雜誌遮住臉哈哈大笑了半天。
“曦曦,這本我還沒看。”珊瑚拿過我手裡的雜誌,像研究甲骨文般地看了半天,說,“到底是它們不適合我還是我不適合它們呢?”
聞著濃濃的哲思味,我決定好好開導開導珊瑚。
“珊瑚,知道伯恩•安德森嗎?”
“嗯,30年前世界最美少年。為了他我還去看了《魂斷威尼斯》呢。”
“他不就一卷得和律師似的頭發嘛!”
“什麼意思?”
“你不要和頭發過不去。我看你豁出去一次吧,去醫院把整個人翻新一次得了,治標又治本。”
“我一中國純爺們怎麼可以學高麗棒子,不過非主流可以嘗試一下。”
我汗死,大發疑問:“你?”
他舍我其誰地點點頭,反問我說:“怎麼?不像嗎?”
“再非主流也非不過狗,你還是扮貴賓犬吧!”
“曦曦,你彆這麼大火氣嘛。看看,這個怎麼樣?”
我瞟了一眼覺得真不怎麼樣,可看著發型師可憐兮兮的眼神,我裝出一眼相中的表情,說道:“珊瑚,簡直和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酷哦!”
珊瑚受寵若驚地瞪圓了眼,說:“唔,難得曦曦這麼說,就這個吧!”
珊瑚頂著不怎麼襯他的卷發走在路上。我誇他,整條街就數你最帥。他害羞地對著肯爺爺家的玻璃臭美。我看到窗邊兩位吃著炸雞腿的學生妹像看見鬼似的走開了。
“曦曦,我想去K歌。”
“好。”
“隻是我害怕。”
“怕什麼?”
“怕唱得太HIGH,甩壞了我這拉風的發型。”
“杞人憂天。”我冷得直哆嗦,拉著他走向了KTV。
按照慣例,我喝酒他K歌。
紀謹河在出專輯之前出了最後一張單曲,叫《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恒星》。有一句歌詞是,親愛的,可以這樣叫你嗎?親愛的,越說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流星,你越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恒星,你可以聽見嗎?
聽著這句歌詞,我很想把自己灌醉。
迦杞,你是我的流星還是恒星?你現在也像我這樣想你嗎?應該不會。你說過我是一個麻煩,怎麼可能想我呢!那我走後,你有沒有在家開香檳慶祝?曦曦,不要想了,喝酒最大。
我不去想了,一直喝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我跌跌撞撞地去了廁所。從廁所回來,我看到芭比娃娃被推上台唱《私奔到月球》。
我突然想惡作劇。
我衝進她們的包廂,搶過男生手上的麥克風,說:“芭比娃娃,我想和你唱。”
她眨著可愛的大眼睛,想下台。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打著酒嗝說:“我這麼給你麵子,你也給我點麵子嘛!”
“你喝醉了。”她拍著我的後背緩解我的酒嗝。
我一把摟著她的肩,催促道:“前奏出來了,要開始嘍!我唱男生部。”
我開始唱了,我的歌詞是,我愛上了一個男孩,我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吻他。可他卻對我說,如果不走我會對你說滾。我現在有一個疑問,如果我死皮賴臉去找他,他會不會對我說滾呢?聽上去,他是個很賤很賤很賤很賤的男孩,可很賤很賤很賤很賤很賤的是我居然還愛他。我瘋了瘋了瘋了瘋了,我知道我是瘋子,不需要誰提醒我。
用腳趾想也知道,跑調的我原創了一首歌。
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我對她揮揮手,說:“芭比娃娃,拜拜!”
她追了出來,扶著我說:“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護花使者。你顧自己去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