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地詔天罰 七晝用著她的眼……(2 / 2)

歌·神弦 紫裘月 5812 字 11個月前

紫衣男子這時方才注意到月神,打量著閉目女子,心中揣度猜疑———據消息該是蕭郎與鳳凰護法二人,從未聽說過第三者,眼前女子雖然閉目看似瞎子,容貌卻是傾世未見,氣定神閒。

“紫鳶樓乃是一處清雅小築。”男子笑道,見素衣女子閉目朝他側頭聽話,肯定了她是個瞎子。

“七晝,你們要去紫鳶樓嗎?”月神嫣然笑著,詢問道,陳若萱不知如何回答,七晝注視幾個紫衣人,右手按著魘邪幾欲出鞘,冷道,“既不認識,也不會去。”

為首的紫衣男子預料他會拒絕,提起手心久久不散的光劍,一笑,“既然如此,蕭陛下休怪我等無禮了。”

陳若萱手中扣著的鳳凰刺這刻彈出,疾光飛爍過後,竟被紫衣男子身邊氣障擋下,凝結在半空之中不得再進一分,轟然落地。

下一個刹那,他吞出的光劍恰好與出鞘的魘邪相碰,劍身隨即碎裂為光,而他,側頭移步避開劈麵而來的劍刃———這把能吸納人血的上古凶物,他確實不敢正麵相抗。

其他幾個紫衣男子見起爭鬥,紛紛召出手心光劍,七晝將魘邪斜斜一劃,血腥味撲鼻而來,竟成半月淺弧衝往幾人,為首男子微微詫異,“煙雨劍法?這不是天清閣的招式麼?”

“嗬嗬,學來的。”白發男子收劍回身,轉步再發,碰倒了茶桌上的杯子,魘字越發通紅,快若閃電往前一刺,星火飛濺———這是效仿當日朱雀的的那招朱雀破而出的招數。

隻是,他的招式不談生疏,麵對幾個武功絕高的人物,不過是徒勞無功,換得紫衣首領的讚許,“不愧是蕭郎,有此悟性,他日必成神弦禍患。”

話畢,再召光劍格開畏忌的魘邪後,思忖著說道,“有魘邪魔劍在,實在難以不還手,毫發無傷就把你製服,得罪了。”光影蕩漾,一束光劍快如驚鴻,直往七晝肩上刺去。

飛濺的血花,潑灑了一地,融入滿地茶水中,流出門外。

那些血,卻不是白發男子的。

誰都沒有看到,誰都察覺不到,何時劃出的一個光芒澈若月輝,準確無誤地貫穿了紫衣首領的心臟,他仍然幾乎來不及反應、五臟六腑就儘數碎裂,隻有麵部仍保持著臨死那一刻的表情,瞳孔放大,驚恐地看著美若月光的長刃的儘頭,那個身穿素衣,閉起雙眸、用左手撫摸著小貓的傾世女子。

除了七晝不明所以外,其餘的存活的四個紫衣人和陳若萱,都瞠目結舌———憑著死去的紫衣人絕高的修為,不可能無法擋住、或者避開這看似輕易平淡的一擊,除非,這招的速度是完全快得不可思議,或者,根本就是憑空無依無靠而凝結出的刃光?!

這不可能。

唯有女子的繡花白鞋往前再邁兩步,若說她是瞎子,倒不如說她感知異於常人,恰好擋在七晝與幾個紫衣人麵前,素手一揮,地板上、剛才流淌的鮮血忽地躍起,潑落在牆壁,梁上,自行勾畫出大大小小的月亮圖案,一陣炙熱的血光泛起後,圖案中月亮裂開,霍然伸出一把一把尖利的血色光刃,交錯得宛若籠子,毫無退路地把四個紫衣人包圍在一起。

四個紫鳶樓弟子生平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反反複複用手中光劍想要破靠血籠,卻是光刃碰擊之後,隨即也化為血水,融入籠中。

“你們連阿丞也敢欺負……。”月神語氣罕有冰冷,雪蓧害怕著埋起了眼睛,她麵露殺機,伸出的右手陡然再散出月色光刃,朝著血籠內驚慌失措的四人,肅殺道,“不可饒恕!”

舉手,百貫月刃往前一推,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血花再又噴出,沾滿她的麵,她依舊沉著自如,手間月光瞬息冒出黑氣,死死緊閉的兩眼中的右眼陡然睜開,露出漆黑無比的瞳孔,瞳仁中央,隱隱泛出一抹血紅。早已驚呆的七晝忽然感覺到自己劇烈右眼疼痛起來——她和他的眼睛是相連的,她此刻正是在動用起了月神之瞳,月刃四周暗若月食,紅眸望向未死的兩個紫衣男子的其中一個,“竟然欺負阿丞,那就讓你嘗嘗,為了斬殺魔尊鬼後而出月神招式的地詔天罰的苦楚!”

又是絕滅的一擊,連魂魄被撕碎的慘烈叫聲,也清晰入耳。

月神的眼睛重新合上,七晝眼內痛楚散去後,退到陳若萱身邊,麵上略帶些許緊張,這個素衣女子,竟是如此的可怕!終於可以說話的魘邪顫聲喃喃,“地詔天罰也不過是她尋常慣用的魔技罷了……。”

“是你?”當月刃重新舉起,最後一個未死的男子認出了月神———是他偽裝成小販的時候,嘗他所賣桂花糕的美麗女子。

“嗯?”月神明顯也認出了他的聲音,欲刺的月刃立即散去,蹙眉道,“怎麼是你…。”

血籠緩緩瓦解化為紅氣四散,僥幸不死的紫衣人噓出一氣,靠在血跡斑斑的牆邊,他的確大意了,能夠身攜碧魂珠的女子,又豈是平凡人物,隻是奇異道,“你不殺我?”

月神一笑,搖搖頭,“不殺你,謝謝你的糕點。”

“那好….我…。”他看了看七晝和鳳凰護法,見兩者毫無反應,理順了氣,舒然道,“那我告辭了……必須回去紫鳶樓稟告此事。”

他倒是個坦蕩漢子,將目的說出,不畏幾人會改變主意殺了他,臨走那刻回頭看了看月神一眼,語氣複雜,“今日欠你恩情,他日再報。”

她點點頭,雪蓧喵嗚一聲,不知在說著什麼,她緊張起來,記起了男子,關切道,“七晝,你沒事吧?”

意料之外,七晝失去初時對她的害怕,凝望著閉眸的她,一直都感覺這個雙目失明的女子,曾經在哪裡見過,陌生卻又熟悉萬分,現在是友非敵的,也真的隻有若萱與她。

“我有個請求,不知道月姑娘可否答應……。”不知是什麼請求,他自己亦是感到為難,月神點點頭,直接道,“恩,都會答應的。”

“我可否拜月姑娘為師?”他忐忑著,說出心中的請求———他自入神弦起,一路被數之不儘的各路人物追殺,即便靠著若萱保護、也是九死一生,尤其是遇上月瀠後,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險境,危機四伏,剛才若不是眼前女子,恐怕,也真被帶到了什麼紫鳶樓罷。

這個女子武功奇高,他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她的厲害,若能拜入門下學得一招半式,隻怕,也足以在神弦大地境內,保護身邊的人,尋找八夜與爹娘吧。

“嗬嗬,當然可以啊,你意思是說,我能留在你身邊?”月神笑著反問,雪蓧抓抓自己的麵,喵嗚一聲,七晝見對方答應,欣喜道,“除非師父先把弟子逐出師門。”

“厄?阿丞、不,七晝,彆叫我師父好麼……還是月姑娘好聽點。”素衣女子遲疑道———陳若萱看著,眼色是凝重的,她越發弄不清這個失明女子的身份,隻憑一人就不費吹灰之力對付五個紫鳶樓的高手,隻怕碧華派的諸位宮主,才能做到,眼眸動了動,凝結在一瞬,剛才素衣女子的招式、隱約聽到魘邪說是地詔天罰?!———那不是某個上古神話中,遠在一千三百年前,古代神靈追殺魔尊鬼後才講述過的招式麼,她是何人?!

***

碧華派神落宮殿上,一個“神”字秀宛寫在其中,沒人注意到,神字左邊一點的頂端,靜靜站著一個身披紫色落星繡花袍的女子、掌門慕蘭兒,她的目光凝固在遠處一動不動———貫穿雲城等諸多城池,越過大大小小的山嶺陰林,最終落在落明城處。

無名指上,“複“之戒不斷抖動著,爆發著詭異的亮光,她目色微冷,若有所思,“他果然在這裡。”頓了頓,紫袍上白花盛開一朵,照亮了宮殿琉璃壁,七色閃耀,“為什麼,還有另一股力量在他的身邊,難道……是她下來了?”她側目抬起眼眸,凝視九天上稍微黯淡下來的月亮,擔憂道,“看來情況越來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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