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你也喜歡這個?”
他問道,才發現眼前的越小雨,不知何時,失去了初來時候的稚氣,眉宇之間,隱約有種滲人的氣息,往他微微搖頭一笑,“不是,是給小雪的。”
但聞背後人群中,走出一個水靈少女,慌忙拉起越小雨的衣袖,朝他惶恐道,“我、我是讓他買給我而已,並不是來拿宮主的。”
慕容白看清楚女子是越小雪,笑道,“無妨。”
“你怎麼現在膽子這麼大了,小雨。”越小雪畏縮在他身後低聲責怪,越小雨神色自若,接過慕容白手中的糖葫蘆,小雪越發奇怪著,自從他由星月劍閣回來後,猶如換成了另一個人,以往畏畏縮縮,說話斷續的他忽然變得淡若止水,不起波瀾,行為處事有序不亂———這也太過奇怪了,當今日她看見賣糖葫蘆的小販,嘴饞想吃,意想不到他竟會敢向宮主索取。
“從華城往前就是枯楮死澤,若然千年未變的話,那處陰靈不少,莫非掌門要從那處前往幻雪神山?”
他走近慕蘭兒身旁,遠眺城外,撫摸手中的“召”之戒,散發著璀璨亮光,與慕蘭兒手中的“複”戒相輝映,慕蘭兒看了看他,神色複雜,點頭,“不錯,正是要穿過枯楮死澤,你可有什麼意見麼?”
“如今我方人多,雖通過“複”撐開大片結界,然而力量不能維持得太多於長久,結界不能及時補上的話,萬分危險,且死澤處地形崎嶇,縱使是有結界保護,然則容易深陷泥沼,實在不利。”
他逐字逐句,全部在理,慕蘭兒點頭稱是,玉舒、月瀠和水玥對這位身穿琴若服飾,名不經傳的弟子深感好奇,柳寒不失時機地向月瀠介紹,“師父,這個是慕容宮主新收的弟子,叫越小雨。”
“這個就是越小雨麼?”月瀠感興趣起來,“原來白當初提名的就是他,真不簡單。”
“依你之意,卻是如何?”走近城門外,路徑頗多,十年前,她就是跟隨師父穿過死澤而過幻雪神山的,一路間的確如越小雨所說,危機四伏,當時就意外死去不少弟子。
越小雨沉吟片刻,指向另一處密林籠罩、廢棄已久的古路,“若然不繞路而走的話,這裡雖然淺窄,但可算一處近道,我沒有記錯的話,密林中還有兩個清湖……不過,現在恐怕早已不在了。”
“你曾經走過此路?我曾聞這路古名為遂火,是古時神羅與蕭的必爭之道,外是密林,內裡地形卻不僅如此,複雜迂回,也據此布下不少惑人耳目的兵陣,此路也是為這個原因而廢了,走這裡豈不是比死澤更為不妥?“
慕蘭兒本以為他會勸自己抄遠道而走,偏偏卻是這條完全不經納入考慮的路中,他聽完辯駁後,微微思忖,隻是淡淡一笑,“不錯,裡麵的確兵陣太多,想不到千年之後,常人仍然難以走入。”
“可是……。”他看著密林蔽天,不可神窺得古路,話中充斥滿了懷念的味道,“可是,裡麵大部分兵陣都是我以前出征時候布下的,蕭郎所設的,我也能解,縱觀碧華,也不過是千人之眾,往日我幾萬兵馬尚且來去自如,你們又有何不可?”
“什麼!……你、你?!”慕蘭兒驚詫瞠目———這個人,到底說的是什麼,難道,他已經記起了前世的事了麼!?是啊,她差點把這個人忘了,這條路,往日不就是神逸與蕭郎所爭的彈丸之地,這個人,不就是其中的一個麼。
神汐隻以為他又在瘋言瘋語,卻見師父麵色凝重,越小雨略略掃過她一眼,終究沒有片刻停留,走近慕蘭兒身邊,把腰間層層纏繞的布紗解開,露出泥色石劍,稍微開鞘一分,立刻有綠光溢出,麵色儼然,一笑,“不信麼?”
她蹙眉,但見綠光若水漫流的劍刃之上,淺刻著“碧落”二字。
這把…….竟然是碧落神劍!這把由亡國之君神逸臨死前所鑄、因碧落宮主用過而名為碧落的絕世神劍,自啼血鳳凰被封印後莫名失蹤,埋葬入神弦曆史中千年,不見蹤影,本以為是虛無的存在,而今、竟然是真的在他手上!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閣下帶路了。”慕蘭兒笑道,散儘“複”之戒上的璀璨藍光,右手尾指所戴的一顆幼小精巧的紅戒,隱約流動出如血的光芒———那是象征著毀滅的“燼”之戒。
她尾指略動,戒上紅光大盛,麵前三尺忽然冒起詭秘的黑色焰火,燒毀深林的入口樹叢,越小雨在餘煙中跨步便入,“跟著我。”
他的話宛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