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掀波瀾 (1 / 2)

皇後的壽辰已過了數日,來自各國的貴賓們也紛紛要陸續離開夙玥王朝。

我在紫歆閣內望著一批又一批的人陸陸續續地來來往往,心裡想像著皇後的宮殿裡,各色各樣的奇珍異寶堆積如山的畫麵,突然覺得這繁華背後是如此空落。縱使擁有這天下的所有財富又怎麼樣?先不說來客中沒有幾人是真心實意為皇後賀壽的;就連最應該來慶賀的皇上,竟也會選擇在這大喜的日子裡處置洛家,真真是不為皇後留一點情麵!

加之近日來,我為出宮的事斟酌了良久,也找過碧若公主商談,可她每每都精神恍惚,唉聲歎氣。詢問她出宮的法子,倒是提了幾條,但每一細究,又覺不妥。我也因好奇幾次向她打聽風之澈的消息,碧若卻說自己不甚清楚,隻是機緣巧合幫了他一個忙而已。

雖說曾因洛家之事幾番怨過皇後,但畢竟錯不在她。思慮良久,我還是換上了小菊為我備下的盛裝,攜了兩名宮娥,向著皇後的宮殿走去。

門口的宮女進去稟報,過了好久,卻跑出來滿頭大汗地對我道:“太子妃,皇後娘娘偶感身體不適,不方便見您,她說您的道賀她心領了。”

我陡然心疑,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帶著滿肚疑惑原路返回,然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皇後托病不見我很明顯是借口,但憑身份和關係,她決不會無緣無故將我拒之門外。那麼皇後如此反常的舉動,是不是預示著,又出了什麼事呢?

快行到紫歆閣前時,忽然角落處奔過來一道黑色的身影。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來者的麵目,便覺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來,我的手臂一瞬間被緊緊拽住,緊接著便隨著那人飛奔起來。這、這都是什麼狀況?!

“喂,你是什麼人哪?!”我一陣驚呼,用力甩開那人鉗製的手,停下來凝視著他的背影。那人轉過身來,一張俊美飄逸的臉在黑衣的襯托下更顯魅惑,碧色的眼珠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剔透的光。是風之澈!

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你又想乾什麼?”

“如果你不想死,就快跟我走。”他仍是淡淡的口氣,即使在說出這種令人詫異的話語時。

我震驚地盯著他,心中卻有個異常清晰的感覺在告訴自己:肯定又有事發生了。

“可我……”我張口想詢問前因後果,可話卻被他生生打斷。“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快拉緊我。”

相信還是不相信?片刻間的躊躇後,我選擇了前者。

下一秒,我騰空越過了圍牆。

文思殿內,燃著龍涎香,白煙嫋嫋,香氣彌漫。案前,皇帝軒月尹執著一支朱筆在薄薄的宣紙上起了個筆鋒,卻遲遲不落筆,似在思量著什麼。

“報——”殿中忽然衝進一個侍衛,“啟稟皇上,屬下已按旨意將鳩酒賜予太子妃,閣中衛兵皆目睹太子妃飲酒身亡。”

龍椅上一身明黃的男子微微蹙眉,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侍衛猶豫了片刻,神色有些不安,又道:“可是陛下……太子妃身亡後,忽紫歆閣南麵傳來異響,屬下幾人全部出去尋查,但並未發現異常,回至閣中,卻發現、發現……”

“發現太子妃的屍體不見了是吧?”軒月尹抬眼,輕輕淡淡,如是道。

那侍衛惶恐不已,連磕幾個響頭,聲音發顫:“屬下辦事不利,請皇上責罰。可、可太子妃確實是已……”

“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屍體不見一事,萬不可聲張。”軒月尹麵上並無厲色,隻淡淡道。

“是,是。”那侍衛如獲大赦般起身,再不敢多留片刻,領命離去。不過多久,一個玄色身影從簷上飄落,跪倒道:“稟陛下,洛紫弋被一個不明身份的男子攜逃出宮,屬下遵照旨意未加以阻攔。”

“可看清了那男子的樣貌?”軒月尹擱下筆,眼中怒喜難辨。

那玄色身影將身子又伏低了些,低低道:“隻看見一雙碧色的眼睛。”

軒月尹的身子一震,卻很快恢複了鎮定,隨即目光掠過案下跪著的玄衣男子,淡淡道:“漈寒,你知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煙霧更盛,暗香浮動。

漈寒抬起頭,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不清起來。

不知精疲力儘地跑了多久,隻覺得風在耳邊呼嘯,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