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的天空有些微的柔軟,陽光欲藏欲現,像個淘氣的孩子。
風兒輕柔地飄過,帶著初春的青草味、桃花香。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一道突兀的剪影緩緩移動,在一係列的變動之餘,顏夕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腦子轟隆隆地似乎要炸開。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板死了?死的很慘?
不,她不相信。無論是潛意識還是她對老板的了解。他不是一個這樣容易死的人……老板是萬能的,他的精明足以讓所有的傷害都遠離。可是……
伏流觴有些慌張地跟在後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能明白丈夫對於一個女人的意義,更能明白一對有情的夫妻他們的羈絆。一對有情的夫妻是缺一不可,否則另一人就如同折了雙翅。他的父母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他很怕她想不開,更怕她絕望。那種空洞仿佛幽靈的眼神,那沒有一絲靈氣、一絲生機的眼神,他不想看見第二次。江湖上風流無雙的桃花公子,雖然能當中違抗聖命,卻連一顆受傷的心都無法安慰。
他沒有像此刻一樣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他對她這些年來的空白了解。
顏夕似是感到後麵有人,停下腳步,轉身,微笑。叫他不要擔心。
如一朵衰敗的荷花,一點一點褪去生命的光華……
那不該是她。
印象中的她是靈動的小狐狸,是美麗的蒲公英,她笑得時而狡黠、時而瘋狂、時而溫暖,卻不是如同枯骨一樣,笑儘她的生命所有。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臉上無淚,似是哽咽過後的感覺,“不用擔心。他不會死,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
伏流觴的表情在她的眼眸裡一點點地變化,從一開始的憐惜到後來的震怒,他跑過去,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搖晃她,“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連自己都騙不了,又怎麼騙得了彆人?你並不是為他而活的!”
桃花般的容顏裡妖嬈而又明媚,在顏夕混沌的眼神裡燃起了一把火。
如果不是他,她為什麼要到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他,她哪裡來家?
如果沒有他,誰,誰還會等她找她?
誰還會?誰還會?!
“他沒死!”顏夕漆黑的瞳孔裡頭一次射出了冷光,她一把甩開伏流觴的束縛,瘋狂地向遠處跑去。
空落落的手掌,伏流觴自嘲地笑了笑,他其實什麼都不是。
亭台樓閣,煙雨迷蒙,長了青苔的窗欞邊,一雙素手作蘭花狀,指了指遠處跑開的身影,嬌聲道,“就是她?那個讓你死去活來等了這麼久的女人?”
柔而不媚,如同新生的小草有一股韌勁。
“怎麼?”玄衣男子挑眉,一手攬過佳人的纖腰,含情脈脈,“月兒吃醋了?”
女子一個旋身,漂亮得如同舞蹈,疏離而不顯無禮,“你想把她騙了,可她似乎不信呢!”她吐氣如蘭,“那麼,接下來,又該如何?你們的遊戲,我沒興趣。”
“月兒,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早已相信了。”玄衣男子一臉無所謂,眼神裡卻是濃濃的擔心。
“嗬,你就不怕她將來知道了怪你?或者你不怕……她被人搶走了?”女子淡黃色的裙擺蹁躚若蝶,紗衣迎風而舞。
意有所指,玄衣男子卻無動於衷。
“他還不夠。”他自是知道無論何時何地,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女子撇了撇嘴,麵紗下的容顏若隱若現,平添幾分風姿。
“果然是狡詐的商人……”她走上前去正了正他的玄衣,“可是,若是三皇子呢?你有信心嗎?要知道,他們可遲早要見麵的。”
玄衣男子顏色一沉,忽的握住了那隻纖手,卻毫無柔情可言,“適時也要收斂些,有我在,就絕不容許他人傷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