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十九) 夜深了,一個人影悄……(1 / 2)

轉柯南文 無言の風 23192 字 11個月前

夜深了,一個人影悄悄潛入醫院,他以瘦小的身影躲過值班護士的目光,靜靜徘徊在病房走道上。很快他停下了腳步:目標就在眼前。

就是這裡了!他心想,蘭說的總感覺有人在看的目光就是從這個病房傳出的。會是誰?他手托腮沉思,這裡是離太平間最近的病房,有誰會住在這兒?如果有,她居心何在?滿腹疑問,他握住門把手,輕輕打開。

床上有人!這是他進房後的第一感覺,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是個女人的身形。柯南越走越近,舉起腕上的手表手電筒準備照在那人臉上,此時門外卻傳來腳步聲,他連忙躲到一邊。

一名護士推門進來,她把車推到了病床邊,借助手電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鹽水瓶已經見了底,她麻利的換下空瓶,將另一瓶水掛上,小心翼翼地將管子插好。她的動作很輕,沒有吵醒床上的病人,正準備離開時,她似乎發現了異樣,打著手電往柯南站的地方照去:“小弟弟,你是誰?探病時間已經過了。”

“啊?嗬嗬!”沒想到會被發現,柯南惟有乾笑裝傻,“護士姐姐,我迷路了。”

“哦,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那名護士了然地笑了笑,“出了這個門以後左拐,哪裡有樓梯,筆直走下去就能找到大門了!”

“是這樣啊,謝謝姐姐!”倉促留下這句話,柯南頭也沒回就跑開了。

病房裡一下沒了聲音,隻有沉默的護士和病床上“睡著”的人:

“起來吧!我不相信你還睡得著!”

床上的女人睜開眼睛,一下掀開被子坐起來:“戲演得不錯啊!Pandora,你很有這方麵的天賦。”

貝爾摩得的讚美我充耳不聞。真是諷刺呢!再見熟人卻要用這種方式,柯南一定沒想到,我也一樣。今晚的月光太弱,或者就是因為太緊張,總之他沒有注意到白色護士帽下若隱若現的紅色發絲,以及隱藏在麵具下我那無奈的眼神。或許我從未以真實麵目展現,不管有沒有這幅偽裝,在他們麵前我始終戴著麵具,我不想,卻不得不。

一個星期後,各項鑒定結果出來,所有項目均符合特征,醫院也開出證明,正式宣布我“死亡”。辦妥一切手續,醫院把我的“遺體”交還給了毛利夫婦。這是件很殘忍的事,在此期間英理媽媽沒停止過哭泣,但在小蘭的安慰下已不像先前那樣絕望,似乎是接受了事實;小五郎爸爸和柯南都一言不發,神情嚴肅地目視一切。追悼會按時舉行,我的所有同學都到場了,清一色的黑,除了必備的花籃外,在場唯一可稱為鮮亮的顏色就是躺在玻璃棺材中“我”的一頭紅色秀發,炫目的紅色,像血一樣。

“怎麼、怎麼會這樣?!”園子根本無法接受,撲進小蘭懷裡泣不成聲,“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鳳綺,鳳綺前幾天還跟我們……”

“彆哭了,園子。這是真的,鳳綺已經永遠離開我們了!瞧你,臉都哭花了,鳳綺在天上看到了一定會笑你的!”

“小蘭,你真堅強!”

小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嗎?有時我倒希望自己脆弱一點,可是不行啊,我還必須堅持下去!”對不對,新一?最後一句話放在心裡,可是他聽得到嗎?

“小蘭……姐姐?”柯南拉拉她,到嘴邊的話還是說不出口:小蘭,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沒事的,柯南,謝謝你!”小蘭淡淡一笑:不知為什麼看見這孩子她會覺得特彆安心,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會害怕。

眾人在我的“遺像”前默哀著,感歎人生如夢,與世事無常。不同於人們的悲痛,照片上的我,笑魘如花,仿佛要笑出世間所有的燦爛,笑出人們的心悸。

“毛利先生,令千金的遺體是否應該……”一個工作人員輕聲問道。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拜托你了!”

該是告彆的時候了!幾個工作人員走進來欲把我推走。

“等一等!”突然一個聲音製止了他們,眾人一愣:這孩子怎麼了?

柯南迅速跑到遺體身邊——一個以前一直忽視的細節跳進了他的腦海。

“柯南,怎麼了?”小蘭擔心地問。

“哈哈……”柯南突然放聲大笑,“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塵埃落定,我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走出那家醫院,外麵景色依舊,隻是物是人非,事事已休。

“快走吧,Pandora!”貝爾摩得在前麵催我了。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棟建築,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如果可以真想把自己生活過的地方看個遍,可惜沒機會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回頭,回頭看這個光明的世界,充滿活力和希望的地方,以後就不再屬於我了!再見了,光明的世界;再見了,各位心中擁有光明的人,如果可以,請你們保重!

走出了殯儀館,灰原走到柯南身邊停下:“說吧,大偵探,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那人不是鳳綺!”語出驚人。

“呃?”小哀隻愣了一秒鐘,隨即恢複正常,“可是鑒定結果都符合特征,這該怎麼解釋呢?”

“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我還不清楚,但這個人絕對不是鳳綺!”柯南頓了頓,泛反光的鏡片下露出自信的笑容,“屍體左手上的齒痕,他們絕對沒想到……”

柯南一定會發現吧!我抬起左手,上麵還留有一個清晰的牙印。這是在情人節之夜和柯南發生爭執的確鑿證據:在偶遇老對手琴酒他們時,為阻止他的冒險行為我拚命想要攔住他,最後就“光榮負傷”了!貝爾摩得不是沒有發現,但她絕對想不到這個齒痕是柯南留下的(其實我也不打算告訴她),即使知道她也弄不到柯南的齒形,所以說,這一切到底是偶然,還是命中注定?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大偵探?”身為同一戰線的夥伴,灰原對柯南的下一步計劃深表關注。

“將計就計!如果這就是所謂‘潘多拉’計劃的話,帶走鳳綺隻是第一步,他們一定還會有下一步行動的。現在能夠確定的是鳳綺還活著,這就夠了!”

小哀淡淡一笑:“你還真有自信呢!的確,他們真要殺一個人根本無需大費周章尋找替身,以組織的能力,完全能夠讓一個死去的人還‘活’在世上;也可以讓一個活人從世上蒸發,不留一點痕跡。這就使他們一貫的作風。不過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你是這麼想的吧!”

“嗯,”柯南點點頭,“鳳綺現在應該很安全。”至少目前是這樣。

最後一句話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想到那一次通過軟件工程師板倉的日記磁片和黑暗組織交涉的情形,雖然板倉最後是死於心臟病發作,但即使不是這樣最後也難保他不被組織殺害。就像灰原說的,他們不會讓任何知道組織存在的人活於世上,所以鳳綺即使現在性命無虞,將來怕也是在劫難逃。

可這些事情不能告訴灰原,包括那次交涉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不能再增加她的恐懼了!柯南如是想到。

“下麵是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本月Y日在C街區路口發生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導致兩人死亡,三人受重傷,目前都處於重度昏迷中;身亡的一男一女,除一人是事故車輛的司機以外,另一名女子的身份也已經確認:該女正是隸屬是XX公司棋下的偶像歌手明澤清麗小姐。據有關人士透露:事故當天正是明澤小姐結束長達半年的恢複調整預備複出的日子,可惜天妒紅顏,半年前的慘劇再次上演,而這次明澤小姐沒能逃過死神魔爪,繼而香消玉殞,令人哀歎……”

在一家五星級賓館裡,我百般無聊地翻看電視頻道,順便欣賞由貝爾摩得一手主導的精彩劇目:兩人死亡、三人重度昏迷?真是傑作呢!沒有當事人描述,也沒有目擊者在場,這下警方要弄清事實真相是永遠不可能了!

“你看到了。”貝爾摩得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這下你更不能出去了!”

我本來就無法走出去啊!托他們的福,這幾天我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代價卻是我的自由,還有黯淡迷茫的未來。

“你不問我關於Boss的事情嗎?”見我不答話,貝爾摩得款款問道。

我這才轉過頭正視她:“我是很想問,但你會告訴我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所以,”我把實現轉會電視機屏,“同樣身為女人,我不想被你看輕。”

Vermouth妖媚地笑了:“到這個地步居然還能冷靜下來,不愧是Boss最重要的人!”

“是嗎?真是深感榮幸呢!”我勉強擠出一絲冷笑,“連我媽媽都狠得下心下令殺害,我不認為我對他還有什麼意義!!”

聽我這話貝爾摩得也不生氣:“彆人怎麼看我不知道。但是Boss,他真的是在乎你的!請你相信……”

時間走得很快,不知不覺中,放學鈴聲響起。

“快鬥,我好了,走吧!”青子理好書包湊上來說。

“呃?”快鬥一愣,隨即歉意道,“對不起,青子,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今天實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這樣啊!”青子的聲音裡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但很快恢複正常,“那我走了,明天見哦!”

“明天見!”快鬥對她露出燦爛一笑:對不起,青子,就這一次,以後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

“咦,青子,怎麼是你一個人?你‘老公’呢?”桃井惠子掩笑問道。

“他說今天有事。”沒有理會好友揶揄的口氣,青子隻想一個人靜一靜,慢慢收拾自己的失落,因為在這一方麵,惠子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刻意選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四下無人,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噘起嘴:

“快鬥也真是的……”還未抱怨,一種異樣的感覺就襲擊了她:

“誰?啊!”來不及轉身,來不及呼救,青子隻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巷深深……

“啊!”不知是否是心電感應,同一時間的快鬥竟也感到莫名得不適。

“黑羽,怎麼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白馬轉頭問道,而一旁的紅子也通過眼神向他傳來無聲地詢問。

“哦,沒事。”黑羽快鬥笑笑說,刻意忽略心中稍縱即逝的不安: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現在他們正坐在前往潘多拉雕像岩洞的車上,他一再告誡自己和夥伴們此行的目的,此時實在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潘多拉仍恬靜地佇立在原處,用那雙憂鬱的眼睛看著三個年輕的來訪者。黑羽快鬥從懷裡取出的“鑰匙”——“潘多拉之心”在月光下閃著朦朧卻又迷人的紅光,他小心翼翼地把寶石托到潘多拉手上:月光彙集到了紅寶石,並由此發散到四周的牆上,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在白馬探麵前。

小泉紅子仔細端詳了壁上出現的每一尊女人像,輕輕開口道:“錯不了的,是她們——魔族中最神聖高貴的家族,外表和常人沒有任何不同卻掌握了青春永駐之術,神秘的潘多拉族……”

“潘多拉族,”黑羽快鬥緩緩念出這個名字,“那是什麼?!”

在場兩人差點沒暈倒,無法克製自己不猛瞪他!

“你不知道潘多拉族的事嗎?!”紅子難以置信地問他。

“那次同樣在這裡你跟我說的‘潘多拉族’是怎麼回事?!”白馬探也不再表現紳士風度。

“這很奇怪嗎?”黑羽表現得很無辜,“我隻是從父親生前的筆記中得知有這個家族存在罷了,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呼,真是敗給你了!”紅子無奈說道,“那我就從頭開始說吧!‘潘多拉魔盒’的故事相信你們都聽說過吧……”

不對勁!這是第二天一早黑羽快鬥坐在教室裡的感覺,時間已經不早了,青子還沒來嗎?要是以往的現在她應該早早站在他麵前了不是嗎?可是這種感覺他沒有沉浸多久,因為小泉紅子說的“曆史”至今還占據著他的思維:

“當年潘多拉誤打開了魔盒,將所有災難帶到了人間,她非常後悔也極力想要挽救這一切,她離開伊皮米修斯踏上了救世征途,她向諸神求助,希望他們能夠大發慈悲向人類伸出援手,但是目的達成的眾神是絕對不可能幫助她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將嚴厲的懲罰施加在了潘多拉身上:她患上絕症,甚至還無法看到人類遭受折磨的樣子她就會先他們一步死去……”

“他們是在利用她!”白馬探忍不住插嘴。

“是的,是利用。潘多拉是有他們創造出來的,所以他們自認為也能毀掉她。就在潘多拉完全絕望準備接受自己命運時,終於有人救了她……

“不過她無法想像將她救離痛苦深淵的不是她認識的所謂爭議的神靈,而是黑暗王!象征著邪惡與恐怖的黑暗王不僅救了她,還承諾願意幫助人類。

“他賜予潘多拉不死魔血,把她變成了魔女,給了她永恒的生命與永遠的青春,條件是她的全部:身體、精神和信仰。換言之,得到不死魔血的魔女潘多拉完全屬於黑暗王,她不可以愛彆人,這是青春永駐的代價。

“潘多拉用自己的血拯救了無數人類,但是她卻沒能遵守與黑暗王的約定——她愛上了一個人,一個普通的男人,她決定放棄魔女身份,與愛人常相廝守,即使容顏變老最後死去也無所謂……

“不死魔法失效了,卻並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了詛咒:魔血隨著家族的繁衍世世代代流傳下來,隻要是這個家族的人要想獲得永恒的生命就必須放棄真愛,否則魔法會傳給下一代,成為後人永遠擺脫不掉的魔咒……

“原本隻要她們不在意,完全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下去,可是命中注定她們無法平靜:無數人覬覦她們能力,千方百計想要得到魔血,想要‘永生’,因為傳說隻要得到不死魔血,即使不能青春永駐至少長命百歲,這樣的誘惑激發了世人貪婪的本性:隻要不死,失去愛情算得了什麼?甚至一些貴族為達目的不惜草菅人命!中世紀不是一直流行吸血鬼的故事嗎?影射的就是這些為了永葆容顏而吸食無辜人獻血的惡魔們。而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做,正是在尋找擁有不死魔血的潘多拉族。

潘多拉的故事說完了,洞穴恢複了短暫的沉寂,三人各有所思。

白馬探細細端詳著投影裡的最後一幅畫像:酷似的臉龐頭露出疲憊,連憂鬱的眼神都一模一樣,會是她嗎?

“你覺得她像誰?”紅子突然吱聲,令他頓時回過神來。

白馬探以手托腮:“第一次看到時我的確以為是她,可是現在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不是。”

“哈哈……”聽到這裡,一旁的黑羽快鬥終於忍不住奚落道:“真是稀奇,大偵探居然會相信感覺!”

“小泉,你也覺得她是鳳綺對嗎?”不理會昔日對手的冷嘲熱諷,白馬小心試探道,其實他不希望她是,可是結果……

“媛鳳綺絕對是潘多拉族的後人,”果然,小泉很肯定地說,“不過影像上這個人……”

“怎麼,她不是鳳綺嗎?”兩個男生訝異道。

“媛鳳綺的本名是明澤清麗吧!”小泉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你的意思,這個女人是……”

“明澤清麗的母親,明澤瞳。”

……

“黑羽同學?黑羽同學!”老師持續不斷地叫喚終於喚回他的神誌。

“啊?怎麼了,老師?”好不容易回神,快鬥這才發現他發了一個早晨的呆,甚至連何時上課了都不知道。而前座的位子,依然空著……

“黑羽同學,有人找你。”

“哦……”快鬥漫不經心答應,一轉頭卻看見了不可能出現的人:

“中森、警部?!”不會吧!!

事情不太對勁!這是快鬥的想法,從出教室到現在中森警部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自顧自走在前麵——而且為什麼警部會出現在學校,青子呢?

青子!昨晚有過的那種不安再度縈繞心頭,眼見前麵的伯父停下腳步,他也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伯父,青子她……”

“你這臭小子!!”疑問尚未出口就被中森銀三的大嗓門打斷,隨後一記重拳打上他的臉頰,力道之重,令他差點栽倒在地。

“伯父,你……”臉上傳來陣陣疼痛,可是他無暇顧及,隻是定定地看著眼前動手的男人:今天的警部,好像不太一樣。

“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中森銀三拽起黑羽的領口,“每次都用個假人蒙混過關,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快鬥終於明白了:“原來,您早就知道了?!”

中森的火氣絲毫沒有消的意思:“每次都得把下麵的人引向錯誤的方向;每次都被上頭罵作無能……都是你這臭小子!!”

黑羽快鬥還來不及說什麼,一樣東西劈頭蓋臉朝他摔來,他趕忙接住——那是一部手機,疑惑的打開,一見內容,他震驚了:

“你女兒在我手裡!要想她活命,就讓怪盜基德帶上‘潘多拉之心’於X月Y日淩晨兩點在XX飯店地下倉庫見麵,過時不候!”後麵還附上青子被綁的圖像,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他的青子!

“你小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會連累到青子……”後麵中森警部的指控他全聽不見,空白的大腦隻充斥著一個念頭:

青子被綁架了!青子現在很危險!!

這一天的夜,將臨得特彆早……

“灰原,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柯南拿電話的手微微顫抖,泄漏出他的緊張。

“聽不懂嗎?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倒是鎮定自若,仿佛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APTX4869的解藥已經製成了,剛剛經過試驗,是完成品。服下後你就可以變回高中生偵探,永遠擺脫小孩的身份了!當然嘍,如果你不要的話……”

“嘟、嘟……”話還沒說完另一頭就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果然,還是為了她嗎?”

小哀喃喃自語,奇怪,這是好事啊,為什麼心好酸好痛?眼前一片模糊,鹹鹹的液體,這是淚嗎?她哭了,以前也有過,可這是第一次,為了一個深愛的男子,哀悼自己無果的暗戀。一切該結束了!他很快就來了,小哀擦乾眼淚,不放心又洗了把臉,確定看不出哭過的痕跡,這才靜靜等待——

是時候該把他還給她了!

“柯南,又要出去啊!”麵對柯南這種一接到電話就跑出去的情況,小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嗯,博士又發明了新遊戲!”找不出彆的理由,但願這是最後一次。柯南想著想著便跑出了偵探事務所。

“柯南,你的手機,手機!”拿著柯南落下的東西小蘭追到門口,可哪裡還有影子?

“這孩子也真是的!”每次聽到博士的電話就飛似的跑過去!不過這才像他這樣的年齡該做的事嘛!

想到這裡小蘭會心笑了——平時柯南給她的感覺總是太穩重,太成熟,成熟到讓她錯覺:好像一直在她身邊形影不離的人不是柯南,而是新一——她心心念念的新一!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像了!

“我到底在想什麼呀!”回過神來,小蘭不由被自己的異想天開打敗: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嘛!要懷疑的,該懷疑的,以前早就懷疑過了啊!可結果不都是誤會一場嗎?小蘭,不要騙自己了!她一再告誡自己:新一在很遠的地方辦案,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是柯南,這樣錯覺對柯南是不公平的……

“嘀嘀……”突如其來的手機聲音打斷了蘭的沉思,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各位刺耳。

小蘭低頭察看聲音來源,正是柯南的手機。該不該接呢?她為難了:

“不行、不行!”她拚命搖頭,“這是柯南的東西,雖然他是個孩子,但他也有自己的隱私,不可以看的!”

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暗示她:“隻是看一下,沒關係吧!再說柯南忘帶了手機,萬一、萬一有什麼重要事情呢?”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

“看一下應該沒關係吧!”背著小小的犯罪感,毛利蘭顫抖著翻開了手機,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真的是短信,咦?”

奇怪,這短信的來源怎麼無法顯示呢?“匿名短信”四個字出現在她腦海,叫她更加困惑,就像是無形的魔咒,她不由按下了打開鍵——幾乎是在看到內容的同時,她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可能?信裡全是她的照片!一張張彩信,有她居家的、上學路上的、在校上課的……天哪,她被人跟蹤了嗎?而她自己竟毫無察覺!她的心輕輕顫動,可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麵!

“親愛的工藤新一先生:

閣下還活著的消息使我們非常驚訝,也非常高興!出來露個麵吧,X月Y日淩晨三點,地點就在XX飯店的天台。對了,彆忘了帶上Sherry,我們很有興趣知道組織的叛徒在閣下的保護下是否過得平靜安寧!當然,閣下也可以選擇爽約不不致,隻是事實真是如此,毛利蘭小姐的安危,我們就不敢保證了!

——你親愛的對手”

小蘭的大腦“轟”得炸開!可能的,不可能的事情全部湧向腦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是恐嚇信嗎?!

新一被人威脅了?籌碼竟是自己?!

什麼叫做“還活著的消息”?!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署名給新一的恐嚇短信為什麼會出現在柯南的手機裡??!!

“難道……”一個難以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卻讓人難以接受!

“不可能的!”拋開“罪魁禍首”,小蘭雙手抱頭不停搖著:

不可能的!柯南怎麼可能是新一?!新一是不會騙自己的,柯南更加不會!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小蘭再度用之前說服自己的理由慰藉:

柯南長得是跟小時候的新一一模一樣……

他們相像的地方又何止是長相?!立刻,心裡的另一個聲音駁斥道。

有時新一打電話來的時候,柯南就在身邊……

身為偵探的女兒,自己也見識過各式各樣偽造的“不在場證明”——更何況他是個偵探,做到這點對他而言又豈是難事!又一個理由被她否定、排斥掉。

新一和柯南同時出現過!就在她出演公主的話劇舞台上!

對,這就是她堅持他們不是同一個人的最好證明!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堅持那麼無力?是因為那天柯南戴著口罩嗎?還是因為那時候她感覺柯南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天哪,她越來越說服不了自己:那些支持她信念的理由頓時都變得好無力、好脆弱,就像,就像一個美麗卻易碎的謊言,一碰就會破碎!

謊言!小蘭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怎麼可以?難道她一直生活在謊言中?!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柯南!”這個時候柯南成了小蘭最後的救命稻草,“是的,柯南一定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一定可以的,他一定能撫平自己的不安,仍天真地叫自己“蘭姐姐”,然後他們可以繼續平靜的生活,就像從未受到恐嚇那樣!

“一定可以的!”小蘭最後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快步向博士家奔去。

可是這樣貿貿然跑來真的好嗎?博士家的房子就在眼前,小蘭卻犯了難:

“如果結果又是一場誤會,這樣會不會很糗?”如果短信隻是惡作劇,或者是發錯了怎麼辦?柯南會很尷尬的呀!

想到這裡她打了退堂鼓:還是不要打擾了,等柯南回來再問他也不遲啊!

“可是,如果是真的……”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樣,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沒有理由不打招呼啊!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小蘭還是走到了門口,走向那扇阻隔了真相的大門。

剛舉起手要按門鈴,裡麵零星的對話聲傳進她的耳朵:

“變回高中生之前不先跟她打聲招呼嗎?畢竟她也照顧了‘江戶川柯南’將近一年的時間,還是你打算用柯南的聲音和她電話聯絡,告訴她要離開呢?”稚嫩的童聲顯得冷漠而沉穩,這是小哀的聲音吧!她想。

“沒時間告彆了。我想小蘭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柯南的,就讓這個秘密隨著他的‘出國’永遠石沉大海吧!”???什麼秘密?什麼石沉大海?柯南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年裡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新一啊……”博士的聲音,可是他叫的人是?!她不是在做夢吧,他叫的人是新一!新一,他就在博士家裡,就在這道門背後!

“放心吧,博士……”咦?怎麼沒聽到新一的聲音,現在說話的是柯南吧!難道房裡隻有柯南、博士和小哀三人嗎?

“對了,灰原,解藥隻有一粒嗎?”

“你太小看我了吧,工藤!我隻不過是想看看……”工藤?工藤!小哀居然叫柯南工藤!所以博士口中的“新一”指的也是……再搞不清狀況聽到這裡也懂了。

“這、這……”疑惑、震撼,像潮水一樣湧進腦海,逼得小蘭後退幾步,手裡還緊緊握著柯南的手機,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懷疑:這部手機的主人,真的叫 “柯南”嗎?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不管是新一還是柯南,他們都不會騙她的!這不正是她來此的目的嗎?

他們不會騙她的!抱著這樣的信念她翻開手裡的電話,顫顫巍巍地按下那組在心裡默記幾千遍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立刻接通了,而她更是清楚地聽到由門另一麵傳來的電話鈴聲!

“陌生的號碼?”柯南嘟囔一聲便拿出了蝴蝶結變聲器,“喂,哪位?”

“……”是他,真的是他!同樣的聲音傳自不同的地方,毛利蘭突然感悟道:原來,這就是真相!她還在期待什麼??

“喂?哪位?”電話那頭仍不知情地詢問著。

“新一……”終於她開口了,聲音卻沙啞到令她自己也訝異。

“蘭?你怎麼了?還有,這是誰的手機?”柯南詫異極了。

“怎麼了,新一?你連自己的電話都不記得了嗎?”電話這頭,蘭慘淡地笑了,“新一,你在哪裡?”

“蘭,我……”

不等對方回答,她又徑直說下去,“你在博士家裡,對不對?!”

“哢!”幾乎是同一時間,柯南拉開了博士家的大門!

阻礙消失了,兩人彼此對望著站在門口,還有電話靠在耳邊。

“小蘭,你?”你都知道了?想問,問不出口。

“柯南,”小蘭放下電話,蹲下來與他平視,“告訴我你是柯南,對不對?不是新一,剛剛是小蘭姐姐聽錯了,你不是新一,對不對?”不是!告訴我不是!哪怕又是一個謊言,我還是可以接受,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隻要你告訴我不是!!

可是她看到的卻是柯南垂下頭沉默的樣子:

“小蘭,對不起!”不再使用變聲器,還是柯南的聲音,可是話語卻……

“不!”小蘭猛地起身後退了兩步。

“是真的,小蘭!我,我就是新一!”

他承認了?!他竟然承認了!!為什麼?他連騙不願騙她了嗎?還是,謊言已經太多,編織謊言的他已經太累?!

“你騙我,你又騙我!”淚水不知何時溢出眼眶,她也無暇顧及,“你一直都在騙我!我恨你!!”小蘭轉身跑開了。

“小蘭!!”顧不得其他,也忘了當前最重要的事,眼見心愛之人傷心離開,柯南拔腿追了上去。

是什麼碎了?為什麼心裡有種錐心刺骨的痛楚,痛到無可複加?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柯南,我叫江戶川柯南!”

“我會難過的。如果是我讓你傷心哭泣的話……我也會很難過的……”既然你會難過,為什麼還放任我哭泣??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殘忍?我是這麼這麼地喜歡你啊!

“你忘記了嗎?我是偵探耶!隻要聽到小蘭的聲音……我就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是我高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也對啊,新一,你哪有那麼大本事?除非你一直在我身邊。

——你在說什麼呀?我不是新一哥哥啦!

——小蘭姐,這是信用卡!新一哥哥要我交給你的……小五郎叔叔請我過來看看,結果我就碰到了新一哥哥!

——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即使是死了也會回來……他要我告訴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等他……所以……所以呢……

所以我等了,因為你說“會回來的”,一直等、等,執著地等你,可是結果呢?一場騙局,新一,這就是你的答案?!

——“喂,柯南……人是不是都會變呢……”

“咦?”

“分開以後,要維持不變的心……真的是很辛苦……隻是一直呆呆地等著……”

“放心啦,新一哥哥他……一定永遠是小蘭姐姐想的那個樣子!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

“要是柯南你是新一的話……那就好了。我真傻!到底在說什麼啊……”

——“新一。生日快樂,新一。我想也許我在也沒有辦法對你說這句話了。”

“剪斷吧,把你最喜歡的顏色剪斷吧。”

“可是要剪錯的話怎麼辦?”

“剪錯就剪錯嘛,反正定時的時間一到還是會爆炸。既然這樣的話就剪你喜歡的顏色好了。”

“可是……”

“你不用擔心啦,如果你真的躲不過的話,我也會一直在這個地方陪你的,不能同生我們就同死。”

“新一……”

——“小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