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你的任性呢?”他突然冒出一句。
“哎?”我不明所以,他想說明什麼?該不會……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了小小的期待。
他沒有正麵回應,隻是慢慢靠近,從後麵環住我,確定我不會拒絕,手臂才慢慢收緊。
“這個樣子、被人看到,會誤會吧!”我有點緊張,話也說得吞吞吐吐。
“我喜歡你。”他隻來了這麼一句。
“喜歡??”告白來得太快,我的大腦一時無法正常工作。
“是的,喜歡,”他放開手,把我轉向他,“我喜歡你的任性;喜歡你的漠然;喜歡你的苦惱……喜歡你的一切一切!”
“可是,我……”什麼是喜歡?我真的不知道。既然不能回報同樣的感情,那就會變成傷害。
“我知道現在你還無法理清自己的感情。我可以等,我有把握你一定也會愛上我!”
“這算是你作為偵探的自信嗎?”我笑道,方才的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啊!”他還真敢說。
“那麼就看你表現啦!彆忘了我還是個小有名氣的歌手呢,追我可是很辛苦的!”
“對了,鳳綺!”
“乾嗎??”乾嗎突然用那麼認真的眼神看我?
“我有東西給你。”他把手伸進褲袋,不會是定情信物什麼的吧!我想入非非了。
我不是想入非非,而是異想天開了。他把東西放到我手上:一隻鑲金邊的懷表。接下來的話題有點沉重:
“搜救隊後來在你外公的房間裡發現了他的屍體——是自殺的;這隻懷表是他死時緊緊拽在手裡的,應該是他最重要的東西,我覺得應該交給你。”
這隻懷表有點曆史了:銀色的表盤上鏽跡斑斑,指針卻仍不知疲倦地工作著,看得出主人的用心。而翻開表盤:“這是?!”
照片,是一張陳年的舊照片,左側的女子一頭惹眼的紅發,滿臉幸福地依偎在男子的懷裡,而手裡還抱著一個女嬰……等等,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們,就在組織總部的火場裡!
“你應該知道他們是誰了吧!”
他們是明澤夫婦!那麼抱著的那個女嬰是……Ureaya?我嗎?
“爸爸,媽媽?”我對著照片喃喃自語。
“看來他們在逃離黑衣組織後不久就有了你,你母親想用親情換回你外公的良知,所以將你們一家人的照片寄給了他。可是最後……我想你外公心裡一定還是愛你母親的,否則他不會把照片留到現在,甚至死的時候都不放開……”
——請記住一點: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愛你,所有人都在等你回來!
——還有我們愛你啊!
——你的事我們都知道,Ureaya,我們在世時沒能給她一個美麗的童年,可是看到她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那麼幸福,我們真的很欣慰!
——隻是連累你了,孩子,你不是她,這點我們很清楚。但是你比她更堅強,所有我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這個難關!不要放棄啊!
——不要放棄啊,鳳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愛你,他們在等你回去,還有我們,不管你是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永遠愛你!
——回憶畢。
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我用雙手捧著這隻懷表,貼近耳朵,仿佛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探,你能陪我做完最後一件事嗎?”
“當然可以。”
“對了,鳳綺……”白馬探嘴角突現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他這樣的表情讓我沒來由地緊張,就好像有什麼秘密被看穿了。
“哦,不是。是在與工藤一同追捕Gin的時候聽他說到的……”他把嘴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可以想象我現在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到青,一聽完我就有揍人的衝動!!
工藤新一那個大推理狂、大白癡!我百分之百肯定他偷看了我的日記!!
“鳳、鳳綺?你沒事吧?!”探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什麼穿越、什麼動漫世界,工藤是信口胡謅的對吧?”
麵對一個正處於盛怒狀況下的人,最後的辦法是躲得遠遠的!這人怎麼回事啊?難道他就看不出來我現在極度不爽,很想炮灰嗎?!!
冷靜、冷靜!他是病人,而且錯不在他,要爆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我深吸一口,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但是吐出來的聲音卻是咬牙切齒:
“工藤新一,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彆栽在我手上!!!”
“阿嚏!”另一麵的工藤很適時地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新一,”抬頭對上小蘭關切的眼神,“感冒了嗎?”
“我沒事。”奇怪,怎麼突然覺得背後冒冷氣呢?
“對了,新一,你剛剛是說小哀出國了?”
“是啊!”
鏡頭回放——
“灰原,你真的要走?”
“沒看見我在打包行李嗎?”小哀頭也沒抬,繼續手頭的事情。
“隻是覺得很突然,”新一雙手枕頭,“好歹我們也搭檔一年了。”
“笨蛋……”小哀喃喃說道。
“什麼?”新一沒聽清楚。
“沒什麼。是赤井的傷勢很嚴峻,我們考慮了所有情況後還是決定赴美國治療。”
“原來如此。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啟程?我和小蘭去機場送你們。”
“不用了,我不喜歡送彆的場麵。”我隻是想悄悄地離開。
“你還是老樣子呢!”新一眯起半月眼,“對了,你就不打算變回大人了嗎?”以前一直是平視的,現在突然要低頭同她說話還真有點不大習慣。
“有什麼不可以嗎?反正我的童年也沒好好過過,重新再過一遍也不錯啊!”
“那隨你吧!祝你們一路順風。”
新一揮揮手,離開了博士家。小哀這才抬起頭看著那自信的背影:再見了,工藤新一;再見了,我的單戀……
不同的人,不同的遇見;故地重遊,可是已找不回初時的心境。
潘多拉仍靜靜佇立在原處,走近細細端詳:她好像變了,是因為心境不同了嗎?取出紅寶石,照著探說的方法把它放到潘多拉手上——
潘多拉族人的頭像映在牆壁上,我細細掃過,視線停在最後一位女性——我的母親上麵。從未想過我竟是潘多拉族的後裔,如果沒有這塊紅寶石,相信這也將永遠成為秘密吧,真是不詳之物!
突然,“扣扣”的聲音響遍山洞。仿佛是聽到我的心聲,潘多拉像左胸的位置空了出來。
“那是……心的位置?”我轉身麵向探。
“這個,由你決定吧!”探沒有再說什麼。
我明白了。從她手上取下寶石,轉而嵌進她的心口。而後又是同樣的聲音,心門關上:潘多拉的心歸位了。
“走吧。”
短暫的第二次接觸結束了,隻是走到岔口仍禁不住回望:她還是滿懷期待凝視著我們,隻是眼底深處,仿佛憂鬱不再。
再見了,潘多拉。
“大家晚上好!很高興又到了我們‘星星之秘’的節目播出時間。而今天我們有幸請到的嘉賓大家都非常熟悉,她的歌聲曾讓所有聽過的人都驚為天籟。現在就有請日本日本流行歌手天後Ureaya——明澤清麗小姐上台!”
台下掌聲一片,我踩著小碎步踏上了演播室,與主持人對台坐下,並對鏡頭露出一個標準的淑女笑容。
“你好,Ureaya。很高興你能來我們節目。”我一坐下,主持人就寒蟬道。
我也禮尚往來:“謝謝你們,這是我的榮幸。”
“Ureaya出道也很早了吧!”不說多話,主持人直入正題,“但是大家對你的經曆還是相當得好奇啊!”
“主持人指的是……”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三年半之前吧,”對麵的主持人想了一會,“在你的歌手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卻遭遇飛來橫禍,也因此使你告彆演藝圈整整半年;可休整過後就在複出的那一天又是一場車禍……好不容易複出後,你立刻推出新專輯《Revive》,這些非凡經曆能不能跟我們還有電視機前所有關心你的觀眾分享呢?”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她會這麼直接,但是憑心而論,從康複複出至今,我好像的確沒給過那些支持我的粉絲們明確的答案。
“我必須承認,當年的事不是場意外,是有人蓄意而為,而且也成功地把我從世人眼中抹去……”
“所以傳聞是真的嘍!”主持人很興奮,“是Ureaya協助警方破獲了一個跨國的犯罪組織,聽說還出動了美國FBI和CIA的乾警,實在是相當了不起呢!”
“也談不上協助,隻是被卷入了案情,在三年前剿滅黑衣組織的行動中,我純粹是扮演了‘被營救者’的角色。”
“當年的行動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的,雖然事後官方顯得很低調,但是驚動了警視廳、FBI,CIA三方傾力出動,想必這個黑衣組織一定非常不簡單,Ureaya小姐曾身陷其中,相信應該比大眾有更深的體會吧!這也是台下以及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比較關心的事情: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犯罪組織?”
“我想這個問題警方應該比我更有話語權。”雖然我是知道不少內幕,可是牽涉甚廣,我實在不宜多嘴。
她好像意識到自己觸犯了禁忌,隨即換了個話題:“我們都知道在那次的行動中幾位高中生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這其中包括號稱‘日本警視廳救世主’ 的關東名偵探工藤新一、白馬探,關西名偵探服部平次,甚至有消息說‘月光下的魔術師’怪盜基德也參與了行動,請問這是真的嗎?”
連這個能知道,媒體真是無孔不入。不過:
“這些事情警方事後都有向大眾公布,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說了。”我實在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麼,在行動過後你的偶然負傷是不是跟他們有關呢?”
“為什麼這麼問?”
“哦,那是因為,”主持人頓了一下,“在那之後有不少媒體揣測英俊高中生偵探與妙麗當紅女星譜寫戀曲的故事,對這樣的揣測Ureaya有何看法呢?”
搞了半天又繞回這種八卦問題!
我聳了聳肩,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沒什麼看法,事實會說明一切。”
“可是,”主持人還不死心,繼續追問,“Ureaya最近不是宣布要退出歌壇,轉行從事節目主播嗎?事業上那麼突然的變動是為了什麼呢?”
“這一點我在記者會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當了六年的職業歌手我有點累了,想從事輕鬆點的工作,順便也換一種life style。”
“那究竟什麼是Ureaya現在的life style呢?”
“就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嫣然一笑,“比如說,替我姐姐籌備婚禮啊!”
殊不知,當時惡意的小玩笑會在鎮上掀起八卦狂潮,人人都在談論這位即將成為新娘的幸福“星姐”。
“哎,你真那麼說啦?”小蘭看著我,櫻桃小嘴張得如雞蛋般大小。
“不然呢?”我低頭看著杯中的冷飲,我這次是不是玩得過頭了?
“這樣一來工藤君會不高興的吧!”對座的和葉也表示同樣的擔心,熟悉的人都知道Ureaya口中的“姐姐”指的就是小蘭啊!
“自己的女友卻被眾人傳言快結婚了,”旁邊的青子開口道,“如果換成是我,快鬥會真的跟我求婚吧!”
“嗬嗬……”如果是黑羽的話,倒是有這個可能。
“問題是新一不是黑羽君呀!”小蘭低下頭,可見這場風波新一持有的態度她還是相當在意的。
“我倒覺得鳳綺做得沒錯,”我就知道這個時候園子最支持我了,“那個隻抱卷宗不要老婆的推理狂是需要一點刺激,好敲醒那個白癡的腦袋:再不行動,老婆就要被人追走了!”
“園子,你說什麼呢?!!”小蘭都快羞得抬不起頭來了。
“本來就是啊,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園子擺擺手,一臉“你很鴕鳥”的表情,“隻是放出個風聲而已嘛,要是我,我會做得更誇張點的!”
“其實關於這個,我已經做了功課了……”我吞吞吐吐說道,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們。
“嗄?”這回換她們傻眼,“你還做了什麼??”
“……”
我剛想說什麼,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興師問罪的人打來的:
“媛鳳綺,你搞什麼鬼?!”
一接通就是工藤劈頭蓋臉的質問,害我把電話拿到離耳朵較遠處,可他的聲音還是一字不漏傳進在座五位女性耳中:
“你居然在網上替小蘭登了征婚啟事?!這還不算,竟然把我的電話也發上去,你故意的是吧??唯恐我不知道!!”
“鳳綺你……”在座四女再度對我目瞪口呆,而我則抱以無辜的訕笑:
將姐姐小蘭的基本資料填進征婚啟事,聯係方式寫的卻是工藤新一的電話,還有人做得比我更驚世駭俗嗎?
“喂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這魔女,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救你,沒事就愛破壞我跟蘭的感情……”
對哦,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在劫難過後的這三年來,我充分暴露了“魔女”的本性:經常慫恿小蘭她們做些出格的事情,沒少讓那些個偵探頭痛,逼得他們不得不放棄一些重要case,專門花時間陪自己的親親女友,用他們的說法是“不好好看著她們就會被我‘拐’跑了”!看來當初那個性格內向的而又淡定的女生已然消失不見,這幾年在他們心目中我就是一十足的“惡女”了。新一啊新一,什麼時候你才能理解小妹我的苦心哪?
“我說你啊……”
“工藤新一,彆以為我不說話就是默認你的指控!我就是登征婚啟事,就是要把小蘭‘推銷’出去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告訴你,你不好好疼惜,會愛她的人多得是!彆以為自己多麼優質,你這推理白癡,比你強的人有的是!!”
“喂喂,彆搞得好像我對不起小蘭一樣……”新一那頭的聲音低了下來,這男人,為什麼我一發狠他氣勢就弱了?彆人搞不清情況的,還以為我們在鬥氣呢!
“鳳綺,弄成這個樣子要怎麼收場啊?”
“你這個呆頭鵝!”現在情勢完全逆轉,變成我在數落他,“你以為自己還是高中生啊?我吃飽撐著了是吧!給你四條選擇:馬上向小蘭求婚;不然我叫他們將你五花大綁押進禮堂;或者新婚夜把你打包送給小蘭;再不行我就從征婚啟事裡找人。你自己選!!”
說完狠狠摁下通話終止鍵,他的上訴全部駁回。然後抬眼才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盯著我看:
“呃……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我承認自己有雙重性格啦,變化的速度快到連我自己都吃驚。
她們卻隻搖搖頭,好像還沒回過神——看來剛才的我,一定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