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弟弟,我也很希望能認識一下。”
婆雅稚說道。
柏玥綻開大大的笑臉,滿心愉悅。
風輕輕地吹來,地上粉末般細碎的花瓣揚起,隨著風飛舞飄揚。參天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音,濃密的樹蔭搖曳擺動。
風裡,少女雀躍歡快的聲音若隱若現:“那我告訴孔雀去,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彆急,吉祥天……”少年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的語氣。
“可是我真的很想快點告訴他啊!嘻嘻……”
柏玥一路歡快地小碎步跑回自己的寢殿,路上的侍女幾乎都驚奇地感歎:今天的吉祥天似乎很開心嘛!肯定是和阿修羅王有關。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柏玥一離開,留下的侍女都發出善意的趣味的笑聲。
不過,這卻不是滿心回去把婆雅稚的事告訴孔雀弟弟的柏玥可以知道的了。
拐過回廊轉角,柏玥意外地停住了腳步。
幾個侍女正費力地抬著一個似乎受了重傷的侍女回房,而廊柱、花叢、樹下,一些無事可做的侍女唧唧喳喳地說著什麼,露出憐憫的表情。
柏玥並不是什麼好奇心很強的人,她停下,也不是為了什麼同情心發作,隻是恰巧因為那個侍女正好往她這邊走來。看情形,不是要他們停下,就是要她讓路了。她雖然不是什麼多好心的人,但也不會故意為難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所以她向左右看了看,想要讓開腳下的路。
可沒等她有所行動,走近了才看到她的那些個侍女猛地跪了下來,連那個被攙扶的侍女都以一種幾乎要趴下去的姿勢低下身跪著。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本來還在各個角落的侍女,除了就在四周的、無法躲藏的,幾乎都一下子失去了蹤影。
“你們這是做什麼?”柏玥皺眉。平時她們也沒有那麼多禮啊,怎麼一副她是洪水猛獸一樣的表現?她都看到有人在發抖了。
跪在她前麵不遠的幾個侍女哆哆嗦嗦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柏玥感到有絲不對勁,她走前幾步,來到那個幾乎趴到在地的侍女麵前。她皺著眉頭,看到地上有些血跡,似乎是隨著那個侍女跪下而弄到地上的。
“你,抬起頭來。”
那侍女的身子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她卻死撐著,儘管全身顫抖不止,卻沒有抬起頭。她的頭發很長,卻有些亂,糾結著撒在地上,染上些血跡。
柏玥看了,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緊。
那個侍女的身影,看起來好眼熟。
柏玥有些不安。
“你……”她下意識咬了咬唇瓣,有些急促地說,“你抬頭啊!”
侍女的身體晃了晃,頭動了動,似乎猶豫了一會。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頭。雜亂的頭發,蒼白的臉色,惶恐的眼神,清麗的臉上再不見往日的溫柔笑容。
“娑羅!”柏玥失聲喚道。
她愣了下,但身體已經衝了出去,半跪在地上扶住娑羅。
手上似乎有些濕意,柏玥抬手一看,滿手都是血。她忍不住有些哽咽,顫著手抓緊了娑羅的衣服:“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娑羅娑羅……”
娑羅,蒼白著臉,勉強露出一個薄薄的微笑:“公主,我沒事的。”
柏玥搖頭,用力地,閉著眼睛似乎想要遺忘剛才看到的血。
怎麼可能沒事?你當我是孩子嗎?那麼多血,一定是有很多傷口吧?那些人、那些侍女憐憫的目光……你的眼神……天啊,一定是錯覺吧?為什麼我會覺得這不是第一次了?
柏玥閉著眼睛,但腦海裡卻亂成一團,反複地投映著剛才看到的,那滿手的血。
“娑羅,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是誰,竟然敢這樣傷你?!”她反反複複地說道,心裡似乎被利刃刺中了,疼得厲害。
“沒什麼、沒什麼,公主,不要難過,我沒事的……”
好傻!
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這裡又有誰敢動她吉祥天公主的人呢?
除了那個人,還有誰呢?
可是,娑羅,為什麼是娑羅呢?
想起往日裡娑羅溫柔如雲的笑臉,想起娑羅親切溫和的嘮叨,柏玥咬牙:為什麼,你要動娑羅呢?我的父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