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告白與不安 婆雅稚,你一直都隱……(1 / 2)

清澈的池水被擾亂了,旋轉飄落在水麵上的落葉隨著水波蕩漾而搖曳,慢慢地飄蕩,直到它碰到了擾亂池水的罪魁禍首。

九曜將那片拿到眼前,枯黃的葉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青翠嬌嫩,顯出一副沒有一絲生機的姿態,無力的,那麼渺小。合掌,輕輕地揉動,再張開雙手,細碎的粉末紛紛揚揚地灑下來。那麼脆弱,不堪一擊。

若是她沒有那份力量,便隨時可以被人取代。占星師,星見血統,都是可以隨時被取代的。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去接近那個人?他是阿修羅族的王啊,那個守護利仞天的鬥神一族的王者。沒有高強的星見之力的她,不過是一個平民,隻能居住這善見城下,和阿修羅城、和善見城咫尺,天涯。

天帝陛下明顯並不十分滿意她。她看得出來,天帝似乎總是在無意識地拿她和前任的尊星王比較,每次她做出那些不準確的,或者是無關緊要的預言時,他眼裡深深的失望,和責備。她很害怕,怕那些失望和責備會變成怒火,也怕哪一天,就像天帝突然封她做占星師一樣,突然地被打回原形,回到那個離阿修羅王很遙遠的地方,從此再見不到他。

手裡不自覺摩挲了一下,葉末粘著手,九曜低頭看著,憂鬱地沉默著。她和這片任人左右的樹葉又有什麼不同呢?都是一樣的無力,脆弱,渺小。

輕靈縹緲的笛聲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仿佛羽毛一樣輕盈,又仿佛彩虹一樣透明。

九曜抬起頭,臉上綻開一朵笑花。是阿修羅王的笛聲!她激動地站起身,側耳用心尋找聲音的方向,心裡忍不住有些甜蜜和喜悅。

她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阿修羅王的情形。那時的她該是很狼狽的吧?滿臉淚水,眼睛通紅,頭發也很淩亂,現在想想都忍不住有些害羞了,當初的她怎麼是這樣一副樣子去見他呢?那時的她大受打擊,遇到了他,竟然就不顧一切地哭了起來。阿修羅王的確是個太過溫柔的人,麵對她這樣撲過來就哭的人竟然也沒有逃開,反而柔和了表情,陪著她。她在那兒細聲哭泣,阿修羅王卻轉手拿出了一隻紫色的竹笛,默默地吹了起來。

那笛音,輕靈如羽,縹緲如仙。

她不知不覺聽得入了神,慢慢停住了淚水。她從來沒想過,以好戰聞名的阿修羅族,他們的王竟然精通音律,他演奏的笛子如此動人。

她入神地聽著,然後入神地看著,看著那個男子如蓮般清雅的身姿,怔怔地想道:“其實,笛子真的很適合他。”氣質都是一樣的,高華典雅。那個男子,如蓮,如竹,甚至如那笛子、那笛音,輕靈縹緲。

她認得出來,阿修羅王的笛音,那獨特的紫竹做的笛子吹奏的樂聲。是他!是他!九曜幾乎忍不住臉上喜悅的笑容,她歡快地跳起來,從水池邊離開,循著笛聲跑去。

撥開叢叢花樹,九曜飛快地跑起來,一直跑。在笛音停下來的那一刻,九曜終於找到了他,她心愛的阿修羅王

“阿……”笑著張開的嘴停住了,九曜看到了他,可是他身邊的那個人……那個人是……

“婆雅稚,你吹得真好聽!”女孩子溫軟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蓮一般的男子,吹著竹笛……像畫一樣美呢。”她輕笑著說道。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為什麼你老是在他的身邊呢?九曜悲傷地看著眼前的那一幕:白衣的清雅男子手持短笛,白裙的少女偎在他的身側。

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了!吉祥天和阿修羅王的事情,就像凡間最美好的青梅竹馬一樣,一起長大,朝夕相處,如影相隨。他們一起習練武藝,一起參加晚宴,一起出外征戰。相處的時間那麼多,讓她那樣嫉妒,卻又無可奈何。他們很小就相遇了,而且他們身份又那樣相配,每一個都支持他們在一起。

而她……

她嫉妒啊,嫉妒到心灰意冷。

怎樣才能站在他的身邊,幫助他,守護他?

“隻要把這藥塗在你的眼睛上,你的眼睛就會瞎掉,從此開啟你的心眼。心眼開啟後,你的占星能力自然會提升,你才能發揮星見血統的真正實力。”

“誰叫你的星見血統太稀薄呢,想要成為一個不輸於前任尊星王的占星師,對你而言還真有些困難。封閉你的肉眼隻是第一步,你以後還要慢慢體會心眼的能力,慢慢學會如何用心眼去看星辰的軌跡。”

魔族女子的話語反複回蕩在耳邊,九曜捂著耳朵,轉過身飛快地跑開。

身後,一串淚珠跌落。

柏玥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瞥了不遠處花叢一眼,又若無其事地對婆雅稚笑了笑:“婆雅稚,你吹得真好聽,教教我好嗎?”

婆雅稚手裡撫摸著竹笛,紫色晶瑩的竹笛流動著美麗的光華,映得他的手指如玉。

“你要學笛?”他問,金色的眼眸裡笑意盎然,“音律和習武一樣,需要勤加練習,也需要用心體會。我看你一向對武藝比較有興趣,如果讓你把心思分出來花在學習笛子上,恐怕你會堅持不下去。”

會耽誤練武嗎?柏玥蹙眉,猶豫了。可是和婆雅稚一起吹笛子啊,這是多麼好的情境啊!而且向他學習,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法啊!但是,如果要耽誤學武的話……

婆雅稚含笑看著糾結成一團的柏玥,手裡轉著短小素雅的紫竹笛,悠然自得得很。

柏玥的眼睛轉了轉,轉到婆雅稚身上,不動了。她假裝生氣地說道:“我在這苦惱,你倒是很閒嘛!”她說著撲上去,直接撲到沒有躲避的婆雅稚的懷裡。

心下有些歡喜,柏玥抓著手邊的他的衣服,仰起頭看他。婆雅稚正抬起拿笛子的手,將笛子放到嘴邊,輕靈悅耳的笛聲飛揚而起,婉轉動聽。柏玥又低下頭,在他懷裡小心地換了個位置躺著,聽他吹笛。

什麼時候開始,一直有些距離的他變得這樣靠近?記不得了,隻是一直都對這個變化感到一種虛幻的幸福。這是真的嗎?她已經得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