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地伸出右手，理了理她的鬢發，問道：“你怎麼來這了？”

“我來找你。”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小心地尋找他是否有不快的情緒，天帝應該沒有欺負他吧？

婆雅稚微微笑道：“我沒事。”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了解她，即使她的表情並沒有表露什麼，但他還是知道了她的擔心。

抬眼看到毗沙門天的身影，婆雅稚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向他。

毗沙門天見婆雅稚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了，走上前，開口道：“阿修羅，您可是讓我們好找呢。”他的話語有幾分刻意，顯得彆有深意。

婆雅稚一頓，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毗沙門天淺笑，淡淡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倒像個麵具：“本來是有些事情要和您說的，但是……”他看了眼忽然目露戒備的柏玥，笑容更加深了，“既然吉祥天找您有事，我還是下次說吧。”

柏玥看了看他，不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剛才他就不必和她一起過來了啊。這個樣子，倒像是為了陪她一樣。

對於毗沙門天的話，婆雅稚隻是說道：“那我下次去找你吧。”

“好的，那我恭候聖駕。”

毗沙門天半彎下腰，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看著毗沙門天離去的背影，柏玥忽然發現即使靠著原著知道他，但是她卻還是不理解他。剛才那個看似溫和實則虛偽的人，和陪著她過來時溫柔耐心的人，是同一個人嗎？

一下子就變得那麼虛偽，太假了，可是這樣的他也是他的一麵，真實的一麵。就像原著裡作為帝釋天的走狗，殺人屠村，對同僚表麵溫和、暗地裡卻派出臥底，連同為帝釋天左右手的亁達婆王也不信任。他在屠殺夜叉族人的時候，是那麼冷酷殘忍，看著一片殺戮卻談笑自如，樂在其中；而麵對吉祥天時，卻又……那麼溫柔而憂傷。

“小玥……”

“啊？！”柏玥抬頭看向婆雅稚，卻看見他正看向彆處，嘴上卻在和她說話，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錯過了很多。

“我們等一下一起過去吧。”婆雅稚回過頭，對她溫柔一笑。

柏玥被他的笑容惑了心神，卻還是有些奇怪：他剛才到底有沒有說話啊？她漏了什麼嗎？

手被輕輕地握住，柏玥一瞄手上那隻握著自己手的更大更穩重的手，臉上的溫度有些上升。再瞄了一眼那人，卻見他又回過頭去了，手上卻是小心翼翼的樣子。隻是不論那人撇過頭去不看她如何，他那尖尖的和精靈一樣的耳朵總是輕而易舉地泄露了他的心情。

耳朵，紅了呢。

柏玥心裡偷笑著，然後手上一動，反握住他的手。

“我們一起走吧。”

她明媚的笑容如花一般悄然綻放，他看不見，卻緊了緊他的手。

之後兩人在中庭處散了散步，直到午宴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才一起步入宴客廳。

宴客廳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虛假的喜悅和祝福。因為是天帝的慶生宴，往日宴會裡帶的幾分奢靡就不能擺出來，所以看起來倒是和這外麵的陽光和諧了不少。

一邊的侍衛大聲說出他們的到來，柏玥和婆雅稚相攜而進，手並未放開，隻是掩在寬大的袖子中看不明顯。隻是有心之人，眼睛也厲害，多少悄悄地議論了幾句，發出了曖昧的笑聲。而柏玥和婆雅稚，不管，也不顧了。

這有什麼的，就這樣吧。

抬頭遠遠地與坐在首位的天帝對視一眼，她露出乖巧又可愛的笑容，就像每一個依賴父親的女兒一樣。即使看到他淩厲的目光在她手上一掠而過，即使看到他那一瞬間冷酷又憤怒的目光，她依然沒有放開和婆雅稚相握的手，直到兩人要分彆在他們各自的位置坐下時，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袖子微動，柏玥在放開的瞬間又捉住婆雅稚的手，手指輕觸，她在他疑惑包容的目光中狡黠一笑。然後才是放開，歸位。

坐下後，柏玥含著抹甜美的笑意向周圍看了看，這才發現帝釋天也在下麵貌似恭敬地束手而立。

她眼睛轉了轉，那剛才她進來時一群彎腰行禮的人裡就有他了？

嘿嘿。柏玥眼睛都笑彎了，能得到帝釋天的禮，她可算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