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無定律,時光不會停滯,而那時的光景卻因為她的出現定格住。或許時間的最美就是定格在某一時刻,綻放或者怒放。有關那些曾經無數次許下的承諾,忘記的和沒有忘記的,或許也會定格,定格在那段有她相伴的路上。
她叫Grace 岩,一個天使般的女子,喜歡站在陽光下的窗台邊,讓我抱著她,她抱著水杯,蘸著杯中的肥皂水,噗地一吹,肥皂泡閃著五彩斑斕,如同城市中忙碌的人潮般匆匆飄散,漸去漸遠。在不遠處一聲輕微的“啪”一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岩揚起嘴角,繼續製造幻華的泡泡,讓我許下永遠愛她的承諾,一個無期限的承諾。我不置可否地笑著,其實承諾,不過就是翻飛的肥皂泡。因為想從承諾中獲利,因為不確定,因為沒有信心,因為種種原因,承諾也就成了一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多少事在承諾的幌子下最終不了了之,卻在最初時宛如抓到救命稻草,留下一絲對未來的憧憬。
大一時高中相戀的女友“七兒”去了沈陽航空工業學院空乘班,我留在了濟南上大學。起初還互通書信,那種粉色帶有淡淡清香的信紙,“七兒”工整乾淨的字跡,說著的其實也都是再平淡無奇的話。我始終不善於書信,每次寫完後總會有新的想法出現,七拚八湊的總不那麼儘如人意,卻也在收到來信時激動萬分,的確對於大一的新生而言,在班裡拿著高中女友的信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直到某天,我用IP超市的電話打她的手機,或許是聲音過於大眾化,再加上那時的手機來電顯示功能還尚未普遍,“七兒”誤將我當作她熟識但我不認識的人且關係頗有些曖昧。我沒言語,想繼續聽,隻是她看出了端倪,掛掉電話,然後她打我的手機,關著機。
一直,每當遇到類似這種境地,習慣了逃避,但她還是打通了我宿舍的電話,當時跟室友“馬墊兒”尚未形成默契,丫未假思索就出賣了我和我的手勢。
“或許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嘈雜中隻聽清“七兒”的這句話,但卻沒有想象的那般傷心。外麵像是在渲染氣氛似的下起了雨,我端起盆,披上毛巾跑到洗刷間去洗澡。試著去回想和“七兒”在一起時的美好,但除了陽光下的花裙,雨夜狂奔時她在自行車後座給我撐起的傘外其他都變得瑣碎慢慢記不起。
時間靜止記憶,就像指尖流下的沙,沒入沙漠中即便再次拾起也似乎不曾相識了。初戀的美好,在尚未完全體會時便悄悄隱去。至於是否真的無關痛癢,那般記憶滯留在了掛掉電話的瞬時,現在無從探尋。
其實跟岩是在大二時確立的關係,在此之前斷斷續續的摻入了nana的片段,一個實際總以小資自居的女生。算不上青梅竹馬吧,隻是很早以前我們便相識,最早好像是在雙胞胎方方圓圓的時期,我們放學後經常一起玩過家家,nana總扮演最小的孩子。印象中她是個臟兮兮的孩子,跟彆的女孩兒不一樣。因為住在同一家屬區所以時不時的會遇見,再大些的時候,聽說她去一所中專後便很少再見著。
記得那是跟“七兒”分手後不久的一個周末,百無聊賴地陪著老妹逛街,老妹遠遠認出了人群中的nana。其實很容易入眼,的確那天的印象還是挺深刻,一身粉色的套裙和一個很紮眼卻忘記什麼牌子的包包。或許小時的印象過於深刻,我始終不相信或不願承認麵前這個頗有些俊俏且落落大方的女生是一直當我們“小女兒”的nana——某星級酒店的大堂副理,雖然當時並不清楚是乾什麼的,但聽上去蠻有氣勢。她也難以相信當年十裡八鄉出了名兒的“小壞蛋兒”居然考上了這所省內首屈一指的大學。
或許是潛意識中的神秘主義傾向驅使,相互間的驚奇凝集了幾分吸引力,我們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聯係的漸漸密切,直到後來每天晚上發短息發到手酸才意識到開始有些傾斜的關係。最終我提議她響應,事情也本應俗套的理所應當下去。然而有些東西,隻有在一起後才會發現不相容,相似相容隻是存在於表象的淺薄。或者是某些原本的差異被當初的興奮所掩飾,當然並非我挑剔什麼,隻是我們之間存在的太多意識上的分歧慢慢延續,以至於後來交流上的障礙。或許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被生拉硬拽到同一個世界,破壞了這個世界和彼此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