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書房就看見大家都在老老實實的做功課,而在角落的紅木圓桌邊,是在輔導慈郎和嶽人做作業的她。
“慈郎,這裡應該這麼做……”
“啊……原來是這樣啊……”
“嶽人,這個方程式在合外力不為零時不能用哦……”
“還有這個要求啊……物理果然最討厭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拍一拍手,啊,自己什麼時候連這種事情都要操心了……==|||“明天有和立海大的練習賽!”
“啊?明天,不會吧?”
“文太他們來了麼?好開心C……”
“……這麼快,立海大的這幫怪物……”
的確是怪物,想到通電話時幸村精市那家夥嗬嗬的笑聲,還有“那我們可要抓緊了呢,全國大賽完畢後,我們還有海原祭要準備呢……”,好像全國大賽No1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真是讓人火大!!比那個棺材臉還讓人生氣!!
“他們據說已經在輕井澤了,在柳生家的彆墅裡了……”
“啊……好開心啊……呐,跡部,明天練習賽後讓我和文太打一場好不好……”原本做題已經昏昏欲睡的小羊興奮的撲到跡部麵前撒嬌似地說。
“……你這家夥!……明天贏了比賽再說……”
紅發少年微微低著頭,隨手收拾起書桌上的筆袋和書本,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微微嘈雜的書房。
明天就會再次遭遇了麼?這一次我還會不會再次失敗呢?
輕井澤的夜風,有著不同於夏季燥熱氛圍的寧靜清爽。宛如情人手般的微風,吹拂著紅發少年的發,天空沒有月亮,反襯出星光的璀璨,彆墅花園中的綠色夜燈投射在中央的巨大噴泉上,將那些跌落的水花也映照成綠色,深綠淺綠,跳躍著……
跳躍著麼?曾經自己那麼執著的跳躍,如果能有翅膀,如果能有一雙翅膀,自己就能飛的起來了吧,所以年少的時候才會那麼的喜歡羽毛,喜歡到會自己把那些羽毛做成項鏈,隻希望它們能夠給自己力量。
什麼時候?自己即使跳躍也感受不到那種飛的感覺了呢?
是自己的心不再會飛了吧。
那天爸爸對自己說的話還仿佛縈繞在耳邊,“嶽人,你是向日家的長子,你可以不用繼承電器行,可是……”
“我希望你還是要銘記住你的責任……”
“那些不切實際的夢,趁早放棄才是對的……”
不切實際的夢麼?是指對於網球麼?
自己其實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之後以打職業網球為生的,可是還是不喜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爸爸之所以會同意自己在網球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跡部吧。其實自己很討厭參加那些宴會,覺得成天圍繞著跡部轉的那些人丟人死了,可是自己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個麼?在他們眼中自己也是一樣的吧……
自己其實是因為喜歡大家才和大家在一起的,可是,當今年的全國大賽結束之後,自己就不會再打網球了吧,到時候還能夠這麼融洽的和大家相處麼?宍戶也是要繼承家業的,鳳據說父親想讓他當律師,外祖母卻想要把和果子屋直接交給他,侑士,侑士的話也會考東大醫學部之後繼承家裡的私立醫院吧,至於跡部國中就已經開始參與家族的金融管理了,據說現在已經是幾家子公司的實權經理了……即使是自己也知道,之後的相處會變成一種功利性的相處模式,年少時不去思考的那些問題都會重新被推到風口浪尖……
我果然,討厭這樣……
“猜到你就在這裡……”慵懶低沉的聲音,沒發覺什麼時候,侑士已經站到身後了。夜風吹動著他淩亂的齊肩藍發,也學著自己一樣,將雙肘支在護欄邊,“啊……這個花園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華麗的讓人頭痛呢……跡部的美學……”
“嗯。”
“因為明天的練習賽在擔心?沒關係的,有我在後場,嶽人的話,儘全力去打就好……”
“不全是因為這個……”
“……呃?還因為什麼?……”
微微尷尬的沉默氣氛,直到,
“呐,侑士,你畢業後還會打網球麼?”
“會打吧,不過應該是當做業餘愛好。”
“那是要考東大醫學部?”
“……誰說我一定要考醫學部了?……我應該會考化學……之類的吧……”
“誒?那你爸爸的醫院……”
聳聳肩,“不是還有翔太麼?老爺子實在找不到人的話,就直接交給董事會運營好了……反正他現在還精神著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侑士,每次談到自己的爸爸都是這樣呢……“……那你……這次全國大賽想要贏麼?……如果輸了的話……”
“贏當然是想贏的……不過如果真的輸掉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我不像其他人那樣對結果很執著……”背過身,仍然用雙肘支撐住身體,任風鼓動著白色的襯衫,“我學網球也好,離開大阪來到冰帝也好,反正都是要做自己而已……不是忍足,而是忍足侑士……”所以其實聽到她總是淡淡的叫自己忍足時,不是沒有不舒服的,忍足有很多,光是自己家就有5個忍足,還不包括謙也、慎之介這些表兄弟,而且每次直接這麼叫著自己的時候,總會將自己和那個人重疊在一起……雖然自己現在的確變得越來越像他了……
“做自己……”紅發少年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個字,“……做自己……可是談何容易啊……”
“……是啊……談何容易啊……”
“呐,侑士,畢業後我可能要考東大電子係……”
“電子係?伯父的要求?”
“……嗯,嶽海還小,父親希望我至少先挑起責任來……可是侑士,你說,之後我們還能這樣相處麼?”
“……什麼意思?……”
“我是說,大家之後都是要立於各個行業前端的人吧,到時候,會不會像我們的父親那樣,因為要達到某種目的而才會拉幫結派似的相處……”
“……也許吧……”
“……果然是這樣吧……可是,侑士我果然討厭那樣……如果某一天我們相遇,卻是為了什麼大阪和東京商業的和諧發展而舉杯的時候,該是多麼諷刺啊……”
“可是嶽人還是嶽人不是麼?……”
“嗯?”
“可是嶽人還是嶽人啊……”這個家夥,平時裡那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原來是在擔心這個麼?“……我們之後可能為了某些東西不得不步入那個我們討厭的交際圈,可是隻要嶽人還是嶽人,我們就不會變成我們的父輩那樣隻為了利益而溝通和交流……”
“至少,在我眼中,嶽人永遠是嶽人,是和我組搭檔的向日嶽人,與你做什麼無關……而且我相信大家也都是這樣,小景是什麼樣的人,估計以後也不會變;宍戶、日吉雖然嘴巴不誠實,可是也不是那種會為了什麼就背棄朋友的人;慈郎、長太郎還有瀧本質裡就不是屬於那種人;至於樺地,啊……我還真想聽一聽他嘴裡說出‘ushi’之外的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