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鬨騰了一下,倒是無妨。我已加派人手日夜看守,麒和麟也在。姘國上下並無特彆反應,相信仍不知情。”他突頓住,耳邊敏銳的聽到絲絲動靜,二人一齊看向出聲處,一位蘇府丫頭,手捧空盤繞過遠遠的廊下,拐至完全相反的方向,間距隔橋隔水,遠得宛如兩個世界,出現又消失在他們眼前的丫環並沒有機會察覺什麼,匆匆疾步而去。
“繼續。”目視人而去,眸子攏得如霜得任人看不清細。
“出行之事,宮中確有人泄密於姘,乃前相餘黨,經由此局果然頃刻出動。通敵賣國,人贓俱獲。吏部尚書史今請示,是放緩等您回來後再審,還是……”
“既然該知道的全知道了,還等什麼,等下一個餘黨麼?”
“是,屬下知道了。”為不留餘黨,滿門抄斬是一定的了。
“繼續。”
“那邊來信了,凰說一切井然有序,請您無需掛念。”
“嗯,繼續。”
“呃?”已經完了阿。
“你變笨了,是因為下一件事讓你說不出口嗎。”牽起一邊唇角,懶洋洋得輕睨過,宛如被利刀無情掃過。
恍然大悟,暗皺眉,企圖糊弄過去:“這件事還是交由夏秋辦吧,畢竟是他的家事……”
“好像他現在所謂的家事歸你管?”
咬咬牙,伸脖子。“……我把蘇羽鎖在房裡了,蘇羽現在……有傷,腿腳又不便……做何處置,還請主子明示。”
“待會兒你去問王吧,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操這個心。”
抖抖,人都被你折磨成那樣了,還叫不操心。那操起心來,還不定現在躺在哪裡。慶幸蘇羽撿回了條命。
“王……現在怎麼樣了。”我其實不想問,可你非逼著我問阿。姚鼐暗叫苦。
“怎麼樣,你的蘇羽不是最清楚嗎。他沒告訴你?”淡淡的語氣,肩上黏附的桃花卻無情無念地飄下。
“主子……”真有股想要下跪抱腿痛哭的衝動。
男人挑眉看向一臉苦瓜相的人,心情好了些得持起好笑地美目,頃刻又結為霜:“王就算了,我倒還是頭一次吃自己人的暗虧呢,你說是不是?”
這本來與我無關嘛,夏秋能撇得一乾二淨,我怎麼就不能了。唉,衰命。姚鼐哀悼,動了下腦筋,決定豁出去,便湊上前,兩眼放光:“這不是歪打正著嘛。您做此藥原本就是要用的嘛——用到誰、誰、誰的身上,隻是礙於沒有好的理由嘛。”才怪,礙於一直拉不下來的麵子吧。
暗自嘀咕,嘴裡卻依舊狡言善辨,挑粗眉眨濃眼討好道,樣子說不出的怪:“如今倒也算是稱了主子的心意不是。”霸王硬上弓都不用了。
“還錦上添花~”怎麼什麼事遇到你頭上都能化險為夷、還附帶賠禮外帶贈物,此乃姚鼐真正憤恨心聲。說到後來,自己也不留意得酸溜溜的一地。
“……若真是那樣就好了。”睨了一眼那拋來明顯帶有怎麼能吃了好處還抬身價到處撒氣的責備眼神,淡淡地撇過。
“這是什麼意思?都讓你吃著了——”姚鼐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男子緩緩閉上眼,疲憊淡在刀削般俊冷得清容上,閃過柔和,“莫非——大人你根本就不打算~~~~~~”猛然噤聲——
難得這男人會有似乎苦悶又似悔惱地輕閉眼的弄情模樣。難道您對王的感情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子嗎?那事情太大條了。絕對是悶虧。心裡平衡了。(表情苦楚,內心潵花~~說的就是姚鼐這種人~)
我還以為遇上了同道中人。轉念一想,想到自己現也不尷不尬的苦境,便再也插不上來話。蘇雪和蘇羽……桃花還在飄零,如今卻覺春天仍不似春天……
待再睜開,那暗沉如夜裡星芒琉璃的瞳子卻依舊顯有愁色,是不是到了該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頭一次,一向我行我素,不顧他人而淡然處之的男子,抬起高顱,仰望天碧,向似能包容一切的天際。我竟然會有點舍不得,真是該死阿……
銀色長發的男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