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龍檀燃儘成灰 他吊吊細眉……(1 / 2)

殷墟 洛花月上 4997 字 11個月前

“……”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你犯不著坐在上麵,下來不是看我更仔細點。”我勸誘ing。

“……我沒這個習慣。”他摘下臉邊伸出來的柳枝條上的一片綠柳葉子,放在鼻下嗅了嗅。好一幅孤芳自賞的畫卷。就是他平凡的臉,也有了幾分俏人姿色般,墨色的發絲紮成高高的辨,成綢般隨一邊飄揚搖曳,端正的臉龐,有著一雙不符呆板麵相的跳躍凝結。非常收斂住卻更加可怕的劍客的眼。

……難道你還一輩子都是呆在樓上吃飯彎腰解褲帶啊?

可是他沒有劍。其實我一直在等。

既然猜也知道已經曉得了我是誰,又武功肯定高強得連瑞祺都沒有察覺到,那除了來找我這個殷墟之王麻煩的,還能乾什麼呢。

一條薄薄絲線,不見端倪地掠過我的眼,驚鴻一瞥,細長而白色透明,堂而皇之纏繞上我的腰,細滑隱沒在腰係仿若不在,而身已如微風如飛燕疾過,左右慌張看去,青佩細腰上麵,什麼也沒有。再定眼一瞧,已腳踏瓦蓋之上。

什麼邪門功夫。

“咦?”再三不解好奇得不得了下,便什麼都不顧,直接執過男子白皙潤澤的手腕,左右翻看,手指無異,大惑不解。

男子平靜的臉紋絲不動,反而有絲木訥。“彆找了,你找不到的。”

“已經抽回去了?!”我大驚失色,猛然放開了手,邊往身上重重摸了摸。你是蜘蛛精變的?!

男子顯然從我豐富多彩忽青忽白的表情中,看出了我超級明顯透明公開的想法,他冷冷的哼嗬一聲,讓我不由在即使明知在行動不便的情況下也要劃清界限的退步——無奈斜房瓦頂一向是我弱項,一不甚就踩空,“啊——”救我!我朝他瞪去,他朝我意誌闌珊地瞥來,眼看身姿輕盈地就要落下化成末末,察覺到此番狀況,男子閃過驚訝,再也沒機會擺漠然的急忙伸出手,極其敏銳的撩過我欲急速墜下的身子,微使過的力緊緊地掐在我的腰上,我順勢倒進他的懷中。

“你怎麼沒用線?!”我不可思議的大叫,左找又找全無下瞪直的眼神迎麵控訴向他。不帶這麼詐的!

一霎那我仿佛看到平靜如水毫無痕波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叫做尷尬或叫做羞為忿的神色,他極輕地瞪了我一下,不帶痕跡的放開我。撣了撣衣物,唇瓣緊閉。

那一瞪真可謂是芙蓉升煙,我見猶憐。哪怕是最最沒有情感的人也要心神蕩漾起來,就連我都沒有這樣自然清新的功力。

我當然是心頭一悸。也奇怪這個人長得普普通通,怎麼舉手投足卻這麼有味。男人味、女人味,感覺應有儘有。

“我說,”在沉默長久之際,他突然出聲,我自然抬首回視,卻見他驟然變得陰沉的丹眼,絲絲入扣的鎖牢我全身般,慢慢加深了一抹細微的笑痕,流露出邪而冷的魄然張力。一下子我全身都如澆了冷水,從頭澆到味,外加打個長長的顫。

“不要惹火我,我手上可是摻了很多的狗血~”他冷冷的淡漠的笑。

狗血……恐怕不是字麵上的狗血這麼簡單吧。不過如果他連可愛的根本舍不得射殺的狗狗們也不放過,我又怎麼能祈求他對我會有一絲絲憐憫呢。嗚~我要快哭出來了,生平威脅我的人裡頭,還沒有拿狗血出來做過文章的。好、可、怕~~~

“你、你、你……”我小心地退步。這次運氣很好的沒有踩錯。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

此人極慢地掃了眼我的腿,慢慢往上移,我瞬間覺得腳上被看出了個洞,儘管是這麼淡、這麼輕的視線仍讓我舉步艱難,而他吊吊細眉,一步步逼近:“殷墟的王吧?我看上你了~你同意吧?”

猶豫了短短一促,膽子就隻有小老鼠那麼點大的我趕忙急速點頭,就怕他看不見。

等了片刻,他才滿意的點過頭,又無緣無故地哼嗬了一聲,仿佛自洋得意殷墟的王真容易擺平的樣子。咦,他說啥,是……看上我的意思吧?

頭一次有人對我這麼說,可怎麼我一點也聽不出看不出他看上我的意思呢,反而越來越覺得他是想要——先殺後奸呢?!

“既然如此。”瓦頂上,他的手朝我打開,爪子細長,要命的是一個個金蔥般的玉指長滿長長的“尖刺”,不知道這是手的,還以為他養了十條針刃。何況還笑得如得獵物般在考慮要怎麼吃食的意味深長,“來,到我這邊來。”妖怪~獸也沒有他這麼圓月彎刀的指甲~卻閃著妖豔光澤的灰色銀光……

我的心即將受不了此番奸屍般刺激而石化、停止跳動。明明很不想過去,可身體就有股衝動,就象他剛才一隱而過的絲線倏然張開在我周身般,從皮膚間到肝腎血脈統統被控製、侵蝕乾淨。不要——我閉眼,在高瓦上如踩著鋼絲走向豎起高發的男子。

就這時,呼啦地一聲滑翔突過,身上的什麼仿佛突然被一斬而斷!全身一下子都如新血充盈而灌,通體舒暢了好一會兒。

再睜眼,男子嘖地一聲,細長的手抹過嘴角,衣服上是他一點點吐出的血跡。極少,卻異常鮮豔。沿著下巴在他的嘴角留淌,他卻仿若沒有痛覺,隻是冷冷地睨著阻擋在我身前的人。

藥笙清。

一頭披散擋開的銀發,如象牙般高貴、柔順服帖地搭在他肩,直達硬實無半點虛肉的腰部。長臂微微優雅的伸展,左手尤如疾風般淩厲有勁地擋住我整個形體……

“哦~和姓裴的睡過的人啊。”男人細細看了一眼,護雛般的情景,慢慢浮開一朵如罌粟張開觸角的弧度。

剛驚喜欲出的言語,湮沒在口中。卡如刺,疼般的啞然了一瞬。

有些錯愕男子的了解程度,感情他已經把我觀察了一天,就連我心中的起伏也摸得很分明透澈。而看著身前那個完全可以放心去信任依靠的修長背影,也好似忽閃忽明般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起來。明明看的仔細,高大魁梧的男子脊背聽了此話絲毫未動。完全無恙的樣子。

空氣裡到處刮著冰冽的漩渦,僵持的階段,停留了那麼一下子。

“藥大人,我們今日若是切磋一番,可是會兩敗俱傷哦。雖然我或許打不過你,可你彆忘了你身後那個拖後腿的小鬼~何況~最近小鬼的住榻很危險吧~尤其是在今晚這麼脆弱的時候……”他淡淡收住了話尾。一雙星目絲毫不怠慢地掃著我身前的危險人物。

思緒百轉遷回,確實苦於無奈。沒有絲毫出手的縫隙。切~密不透風的牆阿~何況還是一出手就能拗掉脖子的狠角色。他識時務為俊傑的收起防禦姿勢,攤了攤雙手。原本長得嚇人的指甲徒然短去了一半,真就像妖獸捕獵與捕獵後可以收縮自如?

先不管這個,我更驚訝他的示軟舉動。不像是會輕言放棄的人啊~誰來告訴我,我閉眼的那一瞬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讓這男人吐血血了?!

而藥笙清的手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放下:“知道打攪了此地的話,何不哪來的回來哪去呢。”他悅耳魅惑的嗓音此刻顯得極為低沉的,仿佛刻意壓抑了什麼不願透露出的味道。無形中竟形成了一種壓力。

“沒問題~”有人還真照做了。怎麼不管怎麼樣的人一到藥笙清麵前就成了柔順小綿羊呢。白光一閃,隻是不可抑製地眨了個眼,剛剛還在瓦頂的身影消失在長空中,夕陽剪影下,一樣東西啪嗒一聲被丟進手裡,伴著一聲不改毛骨悚然程度的哼嗬笑味,似有雀躍地長嘯於耳邊。

“小鬼,收好~是信物——”

翻下眼斂,手掌裡靜靜地躺著一塊純青純淨閃著華貴樸實玉澤的玉石,古怪的四方圍繞著分彆交疊兩條碧色的小龍,纏繞紋聲,往下一顆青花白玉珠子穿過一段引出成佩的純白馬尾須,還溫熱著。是母子螭。

剛想要順手放進隔袋,一隻手悠悠地滑入眼簾,手掌空空如也,紋路白理清晰,攤得好不雅氣淩然,模樣恰如其分。

“呃,人家送(我)的……”我不敢強調得太大聲,嗬嗬……有些舍不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