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夜的車是凱迪拉克,很拉風,我倦在裡麵,縮在風衣裡,兩旁的風呼嘯而過,嘩啦啦的響。
火鍋端上來的時候,鐘夜看著這個沸騰著吐著熱氣的大東西很無措,跟我想的一樣,他的確是第一次吃火鍋,一開始他隻顧著矗在一旁裝無辜,但很快我們就熱火朝天的吃起來了。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整一高級詞彙那就是優雅,我想任何食物都會願意被他吃掉吧。我承認這種想法很變態,可是我不得不承認看著他吃東西是一種享受,有種洗儘鉛華後的寧靜。
飯店裡的人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減少,其實不用仔細觀察,也能發現上海是個不夜城。隔著火鍋巨大的氣團,我看不清鐘夜的臉,我告訴自己,就把他當成邱澤吧,一會兒就好。
當臉上有淚流下來時,我對自己說,也許是因為太熱了。並沒有感到有多尷尬,鐘夜應該也看不清我的表情吧。
最後一盤魚肉吃到一半的時候,鐘夜突然坐到我身邊來,說,哭完了嗎?我低著頭沉默,原來一直看不清的隻有自己,比如在我和邱澤的感情裡。
我接過鐘夜手中的紙巾,說,再一小會兒就好。
他點點頭,嗯,哭完了我有話要說。
“你說吧,心理醫生都是理性大於感性的動物,平常我不這樣,真的。”
“那,我們結婚吧。”他拿出一個小盒子,很精致,打開後有耀眼的光芒,而那光芒來自女人的最愛。
就這樣,我答應了他的求婚。其實我應該說“你不用為那次的事負責”或者“你看,我剛剛結束了長達三年的暗戀”或者“我們,不合適”,可是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說OK,就像在簽一份長達一輩子的企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