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疏已昏睡多時,再睜開眼,不免有些頭痛。
朦朧睡眼環顧四周,皆是雕梁畫棟,金瓦紅牆,白玉石欄,重簷翹角。
耳邊水聲環繞,叮咚作響,琴聲悠揚,餘縷不絕。
還有聲聲纏綿,陣陣清遠的簫聲,低沉圓滑,婉轉綿延。
音階跳動自如,音律流暢悅耳,似在娓娓訴說著一段動人心弦的故事。
待他完全清醒睜開雙眼時,各種樂聲已停止,似曾相識的女聲如流水般美妙動聽:“你醒了?”
燭光被點亮,搖曳著迎來美若天仙的女人。
頭挽雲鬢,鳳釵斜入,眼如秋水,唇似紅纓,一身羅衣精致脫俗,,襯得女人婀娜多姿。
她雙手斜托著一隻翠綠色的玉簫,向箬疏輕移蓮步。
後者躺在一張披金鳳床上,勉強著起了身,隻聞女人笑道:“我這簫聲好聽否?”
定眼看了女人的臉,箬疏的聲音顯得有些渺茫:“……是你……”
女人隨即嬌笑著:“就是說嘛,才幾日不見,小相公斷然是記著我的,嗬嗬!”將玉簫放在鳳床前的小木桌上,又飄然離去,她輕快地轉著圈兒,“這是我的姒清宮,美吧?”
看女人暫時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箬疏先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實話實說道:“美。”
他從未見過如此精致華美的樓宇,與流水相伴,與清泓共生,不知不覺也被這兒的清淨爾雅給陶醉了。
聽聞心愛之人對宮殿的讚美,女人自是歡心雀躍,樂嗬嗬地笑了幾聲,便讓幾個樂女奏樂。
頓時,樓宇中樂聲四起,縈繞耳際,行雲流水,回腸蕩氣。
女人開始翩翩起舞,絕美容顏,楊柳細腰,柔美曼妙,舞步輕盈好似飛花蝶影。
本是一心想回,卻因人好意而不忍打攪,女人不時回首對他秋波暗送,又笑臉盈盈,項手腰足動作似一氣嗬成。
若不是之前已知曉她是妖,可能會以為這是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女人旋轉起來,由緩到促,長袖輕紗舞裙在空中飄然著,舞影搖動,美不勝收。
她突然閃到他身旁,揮手示意其餘人都退下。
癡迷地望著這張輕逸俊秀的溫柔臉龐,動情道:“你可願意?”
“什麼?”
女人有些不高興地彆過臉,撫弄胸前的長發:“彆告訴我你已忘了我上回說的話!”
箬疏定神回想著,柳眉輕蹙:“你是說……你要……做我的妻……?”
女人一聽雙頰緋紅,嬌聲道:“真討厭,明知故問!”
此情此景,雙方本應打情罵俏,不想箬疏緩緩起身,淡漠道:“你還是讓我回去吧。”
“你說什麼?!”女人的臉似變天一般立馬陰了下來,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箬疏麵不改色,表情自若:“你把我帶到這兒來,若是處心與我結為夫婦,箬疏隻有直言謝絕,望姑娘早些放箬疏回去。”
說著便俯身作揖行禮。
女人有些惱羞成怒,瞪著眼氣焰高漲道:“你可要想清楚,什麼該說,不該說什麼!”冷笑,“可彆落個‘失言而成千古恨’!”
“箬疏多謝姑娘抬愛,隻是箬疏此生無福消受姑娘的美人恩,姑娘若是通達情理,箬疏自願以禮相待。”
“我不要你以禮相待,隻求半你左右,夫唱婦隨!”
女人語氣堅定,好像已經死咬著箬疏不放了。
箬疏輕輕笑了,他抬眼認真看著女人:“你喜歡我嗎?”
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女人怔了怔,隨即綻放笑靨:“當然喜歡!”
“你喜歡我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