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抬頭望著眼前的高牆猶猶豫豫,叫著劇本裡宗琰的名字:“陳哥,這也太……太高了吧。感覺有兩米了。”
“廢什麼話。”宗琰兩手空空,聞言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彆磨蹭,趕緊翻過去。”
白歡比劃了比劃,一臉苦笑:“哥,你高估我了,我翻不過去啊。”
宗琰更加不耐煩,“你說從這兒翻的。”
“那我錯了行不行?我也沒想到這牆高度居然是這樣的。平時也沒覺得這麼高啊。”白歡撓了撓頭,趁彆人不注意吸了吸鼻子。
“快點,一會兒有人過來了。”宗琰催促他。
“但……但是。”白歡突然開始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沒說上來下一句話,一看就是忘詞了。
“cut!”林和宇喊道,“停一下吧。”
“忘詞了?”宗琰看著他問道,倒是沒有生氣。白天拍戲到現在為止白歡才NG了這一次。
“嗯,忘了。”白歡厚著臉皮點點頭。
“沒事。”宗琰走到一邊給白歡遞了劇本,還特意給他翻到今天這戲的一幕。
白歡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行。開始吧。”
他朝導演比了個手勢,林和宇示意:“ok,開始!”
宗琰本來以為這次可以繼續如往常一樣順利,然而不知道白歡怎麼回事,一次又一次NG,不是忘了下一句台詞就是記不清楚開始結巴。
光是這幕戲,他們就已經拍了半個小時。
白歡按照係統61吩咐的儘力拖延時間。
夜越深,寒風就越冷冽,就連喝下暖和的熱水也隻能緩幾分鐘,連身體都沒變熱重新又被冷風穿透。
白歡低頭看了看自己單薄無比的白襯衫,不斷被風吹得鼓起,又將視線挪到一頭。
應雲星一直在片場等待,坐在一個小馬紮上,身上依舊穿著那件不怎麼厚的毛絨外套,也是冷得微微發抖。
然而白歡看見那件毛絨外套都開始眼紅,恨不得能搶過來穿自己身上。
他纖細修長的手指垂在身體兩側十分僵硬,指尖無意識地蜷縮。
宗琰也很冷,他眉頭已經開始微皺,加上板寸的發型看上去比較凶。他煩躁的最大原因是因為這幕戲其實很簡單,應該費不了多長時間。
但因為白歡,他還得陪著受凍浪費時間。
“你怎麼回事,沒提前背台詞?”宗琰側頭語氣不好質問白歡,但他接著愣住了。
月亮升得更高,白慘慘的月光照在白歡身上。
宗琰這才發現白歡的臉色非常不好,透明得要和月光融合在一起。整個人要不是還有清淺的呼吸,快跟一個脆弱的人形立牌差不多了。
他碰了碰白歡露在外麵的手,像是碰到了冰塊一樣,宗琰一驚,“怎麼這麼冷?”
聞言白歡虛弱地笑了笑,這已經不是冷的問題了,他都快感覺不到自己手的存在。
“這樣下去不行。”宗琰眉間的痕跡更加深,他把白歡拎在手裡的那件校服外套展開披在白歡身上,然後又小跑到顯示器前指了指導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白歡已經沒精力去注意那些了。
這副身體真是該死的弱。他現在已經感覺身體內部開始詭異地熱起來了。
白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的冰冷與額頭的滾燙形成鮮明對比,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導演說你披著這件衣服演也行。”這會兒宗琰又小跑著回到他麵前說道。
“宗琰哥哥你真好。”白歡這句話說的是真心實意,他吸了吸鼻子,話中帶著濃厚的鼻音。
還是主角攻有情誼。不像某個死係統。
雖然白歡身上多了件外套,但終歸還是薄,擋不了多少風,該冷還是冷。
“白歡,你準備好了嗎?要不要再去看看台詞?”宗琰指了指就放在一旁的劇本。
“不用。”白歡很是瀟灑地擺了擺手,“開始吧,這次一定過。”
宗琰有些懷疑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白歡,他聳了聳肩心裡已經做好再來一遍的準備。
不過出乎他意料,這次居然真的流暢地過了,白歡在正式開拍後也進入了狀態,神情和台詞都不錯。
接下來還有一場他們三人的對場戲。白歡的台詞較長,但一點都沒有停頓,應雲星和宗琰也配合得很好。
一結束後高舟立刻捧著厚羽絨服飛快裹在白歡身上,看著凍得瑟瑟發抖的白歡一臉心疼,他剛才差點都想打電話給陳文說不拍了。
白歡今晚的戲份總算是結束了。
他看著還要繼續拍但依舊狀態良好的應雲星虛假地笑了笑,他這個身子骨是不能再熬下去了,不然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道彆後白歡快速閃人,回到酒店衝了很久的熱水澡,但躺到床上依舊感覺到身體不可控製地發燙起來。
原主是個天生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是一點苦頭都吃不得。
於是白歡惡毒反派的第一步就出師不利,以自己的發燒生病作為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