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的下擺因著它的動作微微上掀,白淨的腳墊毫不客氣地踩在纖軟腰肢上。
連梔一把握住兩隻“作惡”的前爪,將罪魁禍首提溜到麵前,挑眉問道:
“你這小貓年紀不大,怎麼還知道占人便宜呢?”
金吉拉懸空蹬了蹬,掙紮無果後,索性撇過了腦袋,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屑。
傲嬌勁倒是和那人平日的語氣彆無二致。連梔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不和它一般計較。
夜幕已至,窗外樓棟的住戶燈光陸續亮起。
連梔將貓抱在懷裡,推開陽台門,周身鍍上一層暖白的光。
伺候完貓主子吃飯,等外賣的間隙,她點開短視頻軟件打發時間。
連梔窩在懶人沙發裡,金吉拉窩在她懷裡,寸步不離地黏人。
大夏天的,這貓也不嫌熱麼?
得虧室內冷氣開得足。
連梔腹誹道。
推薦的短視頻內容與平日差彆極大,一看就知道是在夢裡。
連梔一連刷了五六個,不是馬甲線禦姐扭胯熱舞,就是軟萌小貓對著鏡頭賣乖喵喵叫。
感覺到懷裡的力道有些不對勁,她正欲低頭看小祖宗又在作什麼妖。
下一秒,貓爪揚起來,將她的臉按得一偏。
“嘶……”
連梔吃了這份力道,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回去。得虧這貓還有幾分良心,知道收了指甲,不然這臉上不得被撓出幾道紅痕來。
“喵嗚——”
即便連梔聽不懂貓語,也覺得這語調很是幽怨。
她索性丟開手機。
剛才喂貓條時,小祖宗不管怎麼挑逗都不肯撒嬌,現在倒是在她小腹上打了個滾,翻開雪淨的柔軟肚皮,眼巴巴望過來。
藍綠的瞳孔水潤透亮,叫人一眼就心生憐愛。
“小貓咪,你剛剛不會吃醋了吧?”
連梔撓撓它的肚皮,語氣調笑。
“喵嗚——!”
金吉拉偏過頭去,身體倒是實誠,仍然乖順地攤開肚皮,一副任人宰割,不是,任人摸的樣子。
果然傲嬌得很。
“是吃手機裡禦姐的醋,還是吃可愛小貓的醋呀?”
連梔絲毫不擔心它炸毛,繼續逗道。
話音剛落,金吉拉翻了個身一躍而下,步調矜貴,不緊不慢地走向客廳另一頭的貓爬架,但頭也不回。
“撕拉——”
連梔循聲望過去,金吉拉正蹲在窗簾旁,右前爪還勾著窗簾末端的長須。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
等等,長須?
連梔深吸口氣,寬宏大量地不和它置氣。
見連梔不搭理自己,金吉拉收回爪子舔了舔,扭頭繼續撲騰。
一人一貓僵持到洗澡前。
連梔以往隻在朋友家和貓咖擼過貓,真正和貓單獨共處一室,還是頭一遭。
進浴室前,她猶豫幾秒,還是將門留了一條縫。
待會水聲大,萬一這祖宗不小心撲騰受傷了,自己也能及時聽得見。
不過………它想跟進來是幾個意思?
連梔看著門縫處露出的一簇白毛,暗暗在心底吐槽道。
這貓也不知隨了誰的脾性,看上去清冷矜貴,傲嬌得很,背地裡居然是這副不正經的模樣。
連梔也不管它,不過是一隻貓罷了,看了又不會怎麼樣。
將衣服扔進臟衣簍,取下手腕上的發繩紮了個丸子頭。溫熱的水柱自花灑落下,一路滑過纖薄的脊背,精致的蝴蝶骨隨著呼吸淺淺起伏。
水霧朦朧間,連梔又朝門外掃了一眼。
那簇白毛已經消失不見。
不知道這位祖宗又在哪兒折騰。
連梔凝神幾秒,沒聽到什麼動靜,也就放任它自己玩耍去了。
片刻後,她從浴室出來,裹著一身水汽掀開鼓囊囊的被子。
果不其然,被子裡窩著一團雪白。
金吉拉不知何時鑽了進來,用行動宣布了這場單方麵冷戰的告終。
隻是摸上去體溫比方才稍高了些,也許是被子裡悶的。
連梔拿它沒法,索性摟在懷裡準備入睡。
陷在將睡未睡的昏沉中,她隱約覺得幾縷涼風鑽進了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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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梔悠悠轉醒,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淩晨五點剛過三分。
她昨晚和“笙簫”聊得不算晚,十二點左右互道了晚安,困意來得猝不及防。
連梔轉念想起方才做的夢……
不知這是否算得上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不得不說,夢裡溫熱的毛絨觸感極其真切。
她摩挲著指尖,目光落在天花板某個角落出了神,下意識回想著夢境中的細節。
所以,夢裡她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怎麼會對著一隻貓喊……
喊彆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