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6 晉江獨家(1 / 2)

猴兒酒不傷身,苟黃萱酒醉的厲害,腦子卻還是清醒的,隻是略微有些暈暈乎乎。她沒有半點頭疼欲裂,天旋地轉的嘔吐感。

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苟黃萱身子飄忽忽的,左搖右擺。

一直到離開了嘈雜的宴席,獨自走到了教邊緣的偏僻處。山間夾雜著濕意的晚風一吹,宛如大汗淋漓出了桑拿房後一口氣喝了一整壺涼白開。苟黃萱打了個哆嗦,扶著樹站定,眯眼享受著。

這個位置正好,既沒有超出宴席的範圍,又足夠清靜,讓人身心愉快。

不過寶地難得,早在苟黃萱之前,就有同樣吃醉酒的妖怪晃到此處。

苟黃萱眯眼打量著不遠處,正背對著她,獨自蹲在那裡,嘴裡不知道在念著什麼,還不停揪著花花草草禍害的背影,莫名覺得眼熟。

那人額頭有點鼓脹,像是長了角一般。他碎碎念的都是一些小事,可他咬字如同金石相擊,清脆鏗鏘,讓人忍不住注意——

“陸吾讓我這種小角色去接天狗,他有病吧。

天狗寧願穿的跟個乞丐一樣,也不願意跟我走,她也有病吧。

吃個席,陸吾與天狗遙遙相望,眼神互望卻又不說話…他們都有病吧,拿我取樂子呢。

我已經離席整整十分鐘了,竟沒有一位勸我回去。可惡,他們兩個奴役我,無視我,冷待我,欺妖太甚!終有一天,我會殺了蜉蝣一族,洗刷此辱!”

苟黃萱聽到那人念叨著天狗二字,意識到這是那位睚眥,便聚精會神側耳傾聽睚眥私底下對苟家的看法。結果她聽著聽著,發現睚眥才是真正的病的不輕。

“不是,陸吾天狗對不起你,你殺蜉蝣做什麼?人家蜉蝣得罪你了?”

苟黃萱聽到這話下意識點頭,差點以為自己心聲具現了。她遲疑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周圍竟還有第三“人”。

苟黃萱屏住呼吸,隨手撿了一根長樹枝,躡手躡腳在周圍尋找了一番。對方一心偷聽睚眥罵街,竟還真被苟黃萱從草叢裡捉了出來。

那是一位個子隻到人腰間的小蘿莉,她白色的頭發被紮成兩個發包,虎皮小裙子在地上拖,屁股位置縫著一個紅色的長口袋。

睚眥蹲在最遠處禍害花草,這個小蘿莉蹲在睚眥身後邊偷聽邊吐槽,完全沒注意苟黃萱在悄悄靠近。

苟黃萱發現小蘿莉屁股後麵的紅色長口袋還會甩,左甩右甩,眼看就要抽中她的小腿。母親說過,妖怪們的本事莫測,說不定挨著就會爛塊肉。

苟黃萱不敢被那詭異會動的紅色口袋貼上,便快速用樹枝擋了下來,順手抽到一邊。

“哎呦!我的尾巴!”

正聚精會神吐槽的小蘿莉尖叫出聲,一個彈射起步,抱住了“長口袋”。

苟黃萱揉了揉眼睛,瞠目結舌:“這,這不是你裙子後麵的口袋嗎?”

小蘿莉心疼吹著尾巴上的灰,嘴巴又快又急:“你怎麼回事啊?看不出來嗎?我化形不太熟練,沒辦法把尾巴全部藏起來,隻能假扮成口袋裝飾。你這個妖怪好生無禮,居然用棍子抽我的尾巴,很疼的!”

她的聲音大了,自然引起了睚眥的注意。睚眥回頭,一看就怒了:“我見過你!你是今天傍晚陪天狗回小區的那個人類!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因為看不出天狗真身,而把她也當成人類?好啊,你夥同天狗無視戲弄我,現在還來看我笑話!”

苟黃萱猝不及防被兩妖發難,額頭的汗都出來了,酒也醒了小半。

她隱隱記起睚眥難纏,便耐心哄道:“今日之事我可以解釋,呃,是我這肉眼凡胎也不識大神,真不是故意要把你晾在小區門口的。”

睚眥聽到好話嘴角一翹,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壓了下來。瞧苟黃萱好欺負的麵團樣,他倒豎著眼睛,凶神惡煞吼道:“我不接受你的解釋!我不管,你就是得罪了我,總有一天,我會……”

再好的脾氣,麵對睚眥不講理的遷怒,也會熱血上頭。

苟黃萱酒勁未散,聽不得他這胡攪蠻纏的混話,當即就不裝了,罵道:“我說了,我並不知曉你在門口等的是我們,我也從未掩飾身份誤導你。是你自己心浮氣躁,壓根沒有細心辦事,才看著我們從你麵前走過而不吱聲。

你自己不長眼睛,還能怪到我身上?誰逼你在門口罰站了?你但凡攔一下,問一下呢?而且我都聽到了,你這妖怪不講理,怪這怪那怪我,你最該怪的就是不上心又蠢笨無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