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本來還想找她算賬,看到她跟龍子睚眥對罵。當即就抱著尾巴悄悄後退兩步,眼神驚疑不定的打量苟黃萱。
睚眥嘴巴一張,愣愣道:“你敢罵我?”
像是回味一般念了兩秒,他暴跳如雷,從樹木叢中一躍而起:“你罵我!”
睚眥雖然忌憚天狗,但是一受氣之下怒火攻心,本就不大的小心眼都快被撐爆了,瞬間失去理智破防。
他身子逐漸變大,腰則變細,整體如同豺狼,卻長著一個龍頭。碩大而猙獰的龍頭嘴裡含著一把寶劍,劍尖鋒利無比,閃爍著無可匹敵的絕世風華。
苟黃萱隻覺得四肢百骸一下子涼了下來,骨頭都有點刺痛。她打了個噴嚏,喝下去的那點猴兒酒徹底消掉了。
眼看著睚眥發怒,苟黃萱心中一跳,立馬明白自己酒後失言了。她記得自己從一本書上看到過,說如果在野外遇到暴走的野獸,雙方距離又極近。那這個時候不妨尋找一把稱手的武器,挺直腰杆與其對峙,甚至大吼大叫,主動發起進攻。這樣——就會死的有尊嚴點。
苟黃萱不想尊嚴的死去,她暗暗苦笑,忽然高聲道:“唉,太爺爺,你怎麼來了?”
睚眥聽到天狗在自己身後,整隻妖如同受驚的野豹,弓背炸毛,急急轉身,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聲。
身後隻有空曠寂靜的山林,一個影子都無。
睚眥再轉身時,苟黃萱抱著那個無辜旁觀的小蘿莉,甩開腳丫子沒命的往宴席的方向跑。
她動作太快了,小蘿莉眨著大眼睛,尖聲道:“是你惹了睚眥,乾嘛還帶著我一起跑?我不會忘記的,你還拿棍子抽我的尾巴!”
苟黃萱喘著氣,解釋說:“對不起啊,首先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隻是個普通的人。我發誓,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口袋是你的尾巴。正常人看到會動的口袋,誰不怕啊,我就拿棍子撥開了。”
“我已經惹了睚眥,剛才又故意聲東擊西。我怕我跑掉了,失去理智的他會攻擊你,所以才帶著你一起跑。沒事的,我家人就在前麵,隻要我們過去,睚眥就不敢動手了。”
睚眥口中所咬的寶劍是一把神兵,普通妖怪挨一劍就要被劈成兩半。小蘿莉聽到睚眥可能會遷怒於她,臉都嚇白了。
好死不死,就在此時,她們身後傳來睚眥氣急敗壞的喊聲:“你們兩個,給我站住!你們竟敢直接挑釁我,這個仇我記下了,我一定會以血洗刷這些恥辱!”
小蘿莉急了:“不是吧,你沒開玩笑,也沒有戲弄他,你真是個凡人?啊,那你還敢罵睚眥?彆跑了,讓我來,你太慢了。”
苟黃萱眼前一花,懷中吃力抱著的小蘿莉不見了。一匹白鬢虎皮紅尾巴的小馬馱著她,蹄下生風,跑得飛快。
紅尾巴小馬輕盈掠過妖群,按照苟黃萱的指路,一頭栽到苟家所坐的區域。
苟玄雅本來正和自己親近些的友妖交談,看著苟黃萱騎著紅尾巴小馬慌慌張張闖進。她當即就迎了上去,驚訝道:“小萱,怎麼了?”
苟玄雅目光轉轉,眼神中迸發出喜悅:“這是你新交的朋友嗎?你們這是在玩嗎?”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背後還沁著冷汗的苟黃萱哭笑不得,連忙將遇到睚眥的事說了出來。
苟玄雅這才知曉兩人是惹了睚眥結伴出逃。麵對這兩個小輩的慌慌張張,苟玄雅莞爾一笑:“若你們遇到的是那些……確實需要擔心。但今日來赴宴的睚眥,我略有耳聞。他雖碎嘴忿忿,脾氣也壞的緊,但本性不壞,斷不會要你們的命。”
她這邊才說完,睚眥已經咬劍殺來了。
他盯著苟黃萱,眼中像是要滴血一般,從喉中發出悲憤長鳴:“你當麵罵我無腦蠢笨,我睚眥從未受過如此大辱!這等血海深仇,我當以蜉蝣之命洗之……”
四周的蟲鳴聲忽然大了許多,它們扇動著透明的小翅膀,紛紛破口大罵:“又是哪個王八蛋惹了你啊?冤家!祖宗!你換個妖族殺吧!不止是蜉蝣,殺金蟬也行啊,金蟬也會死而複生。”
四周的妖怪,聽到這話還笑了出來,紛紛起哄道:“蜉蝣族,你們不是在籌門票錢嗎?這不正好,一條命一百塊,讓睚眥殺個痛快瀉火。”
蜉蝣一聽,轉怒為喜:“對啊,這是賺錢的妙法!睚眥,一條命一百塊,你來殺吧!”
苟黃萱麻了:“這就是你們妖怪交流的日常嗎?合著不隻對人狠,你們內部也挺狠的。”
會變成紅尾巴小馬的小蘿莉也驚到了:“!沒人告訴我妖怪內鬥的這麼凶殘啊,一條命隻值一百塊。我想回家……”